第419章 大明天子盯上了朝鲜(2/2)
“说得也是,那是搏命钱……”
他们在这里歇了一晚,
只半个月时间,两人已经可以一起在青楼酒肆把酒言欢了。
而后便得到回报,刘龙正与御书房伴读学士李开先相谈,要他稍候。
“见过田总司。”李开先回了一礼,而后忽然开口,“有一事,正想拜托田总司。”
田汝成忽然抓住了一些线索,那就是李的身份。
田汝成是嘉靖五年的进士,在这样一个日新月异、机会多多的时代,他还是有大志向的,毕竟现在才刚刚三十一岁。
这本来也是李的意愿,他非常恐惧于回到朝鲜之后的王储之争。
李一直记着金祺那一跪,记得他的请求:想方设法留在大明。
“依我看呐,陛下不吝劳师远征,对那南洋也是着紧的。如今靖海伯先夺马六甲,设了南洋都护府,又设伏连败红毛鬼子远征大军,功劳也不小。辛掌柜,你们虽不跑船,但听说跑船的这些年白的银子水一般赚回来?”
“怪不得与殿下一见如故,原来殿下本来也是直率之人。”田汝成向他劝酒,“也罢。只是这入国子监进修之事,如今却是文教部在管了。殿下又是外藩王子,礼交部不能置身事外。这样,明日我先报予尚书大人,再听他老人家怎么说吧。”
田汝成
如果李不是根本只为惜身、不顾朝鲜利益的王子,那便是他明知不该自曝朝鲜忧患、仍然要点出来他想留在大明应对王储之争。
去过交趾一趟,有得有失,田汝成早已明白礼交部底下的外交司和外贸司,其实都是为了大明经略外藩而服务的。
张白圭很想一路上也多温习一下功课,但车窗外、驿馆外实在太吸引人了。
元气大伤都不足以形容葡萄牙这次的损失。
本是庶次子,但庶长子已被赐死。王世子则是唯一嫡子,又非如今的朝鲜王后所出。
田汝成颇为意外:“不敢,李伴读请讲。”
这恩里克人傻也就不说了,没来过亚洲的,认知落后也情有可原。
因此他每天都会时间与李见上一面,而且大多是在放值之后。白天,是辽东分司的郎中向李讲解政策。晚上,田汝成还特地关怀。
历史书上,葡萄牙在这个时期那么名声赫赫,怎么会派出这么些宝贝到亚洲?
胡安就不说了,好歹是战败之后被阿方索撺掇的。
田汝成转述了一下李的请求,也说了说他提到的险境和他的态度。
李却坚决地摇了摇头:“我到天朝国都这段时间以来,越来越倾慕大明文教。皇帝陛下天恩浩荡,允鄙国可选士子入国子监进学。我有心留在大明求学,不知田总司可否代为奏请?”
陛下绝对不会做与这个目的无关的事。
且不说好不好争,就算能做,同样还是正四品,要继续在这个品级呆上数年时间。
如果朝鲜真的能派出几人到大明来,那么李本就在大明,至少是可以先顺利成章在这里代表朝鲜国主勉励朝鲜“国手”争光而归的。
张白圭在驿馆的饭厅吃东西时,就这么瞪着眼睛听其他形形色色的人议论着。
但若是朝鲜国主自己上表奏请,那则是他心里另有一番考量。大明皇帝准了,那便是从其所请,恩典是给朝鲜国主的。
大明海师虽然是在各种有利条件下击败了葡萄牙远征舰队,但有了这次历练,就是时候做更多的准备了。
田汝成心头一动,嘴里却开着玩笑:“殿下在朝鲜乃是王子之尊,竟能因不舍区区而不愿归国?莫要说笑了。”
田汝成听得愣了:“棋圣杯?”
州县只是概指,意思是至少要有普通的府、省辖州或府辖州、县一级几个主要官员、最好是主政官员的任职履历。
“南洋大捷!区区西洋红毛鬼,一败再败!这一次,是他们举国之力攻来,彻底败在了南洋。西洋大战船俘获七艘,小战船十五艘,那葡萄牙举国兵力这次折了一半!”
金安老,也是世子派的,金祺到底要怎么说服他父亲?
田汝成对他叹着气:“若是朝鲜王室父子和睦、兄友弟恭,殿下倒不必如此为难。不如这样,如今另有一事,陛下有意办一个棋赛,殿下以此事为引,先探问一下态度……”
田汝成瞪大了眼睛:来大明一趟,下下棋,就能有陛下手书相赠?
这可是大明皇帝的墨宝,带回他们那些蕞尔小国,那是足可传家的宝贝!
怀着许多疑问,见到了刘龙之后他还在晕乎:“大人,李伴读所说的事到底……”
田汝成这一候,就候了半个多时辰。
“鸣治兄与我乃是同科。”田汝成感慨地说道,“都是当时一起去藩国赴任宣交使的,他如今还在你们国度。一眨眼,数年未见了。”
而如果大明要支持李,那么更是能用国王册封这件事做文章,一如田汝成在交趾时莫登庸想做的事情一样。
他说过,希望李想办法留在大明的,他应该会说服他父亲的吧?
田汝成得到了明确的信息,自然回去转告李。
“多谢田总司!”
不得不说,御书房伴读学士还是令人艳羡。这李开先平日里玩心更重,但一朝被点入御书房,哪怕之前只是正六品的户部主事,刘龙也丝毫不能怠慢他。
他还矮自己一科,想必在御书房中呆上三五年后,也是一飞冲天的人物吧,真不知道陛下看中了他哪一点。
而李便开始犹豫不决了。且不说他父王的态度,朝中的世子派,会愿意他这个王世子之外身份最敏感的王子就此留在大明?
只怕会给他安上一个结交大明、意欲带领明军入朝夺位的罪名!
李这边在为他自己的将来而想方设法,而这个时间,张白圭小朋友在他父亲的陪伴下,坐着费懋中专门安排的马车正在北上。
说得不好听一点,欧洲贵族对王室的所谓忠诚,比那些日本家臣对家主的死忠差远了。
“一半是多少?”
说着说着,李抹了抹泪。
于是知道了李是“奉旨”先留在天朝,了解边市和外贸事后,田汝成对这件事很敏感。
更不能计较的,则是另一人。
他根本不知道皇帝要见他的用意,因为他只知道那大官说,皇帝想亲自考考他。
“正是。要铸一金杯铭刻荣耀,赐予魁首,名列前三者更有赏格。”李开先认真说道,“大明自然不乏高人,但陛下之意,是要让诸藩国也遣人来参赛。此后更要定期举办,所以这
这样的话,又能在大明多留一些时日。
“……只怕他不敢。若如此,岂非显得他想久留大明,结交外援?朝鲜国主若不喜,召他归国,那他就大祸临头了。”
正因为是利益趋势,所以一旦情势不利,才更容易被说动吧?
而这次“棋圣杯”,则不妨给他们开个口子,来一个“围棋外交”。
没统一的好处就在于,可以找到合适的跳板!
刚回到汉城的金祺不知道大明皇帝的目光已经盯到更远的地方了,他斩钉截铁地告诉父亲:“大明天子盯上了朝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