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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个时候的公孙珣和其麾下所有谋臣武将都不知道有这个战例,公孙大娘也不知道但是公孙珣却依旧选择了渡河去叩潼关,而他的属下也无一人反对。
为什么
因为真的没有别的方法了。
一个潼关,一个蒲津,就是这两个去处,想入关中,想破董卓,想夺回天子和中枢,你只能选择去尝试攻击这两个点。
而以公孙珣如今的政治处境来看,他不取关中,不破董,不控制天子,可以吗
理论上当然可以,他毕竟有地盘、有兵马,有一个通晓历史前进方向的母亲从制度建设上、科技发展、经济民生等等各处引导他,时间久了、地盘大了,量变引起质变,或许并不耽误他鞭挞天下,称孤道寡。
但是问题在于,就这么转身离开的代价是什么
是关中朝廷手里大量还在茫然且无所依靠的人才;是关中沃野千里的形胜之地;是刚刚投效他公孙珣的山西四郡上下的失望,甚至于离心离德;更是回身之后,面对必然要面对的袁绍时,可能存在的长久对峙的风险
袁本初姓袁,是天下仲姓,他不需要这个朝廷大义,其人醒悟过来以后登高一呼,关东的地盘他随便占;董卓姓董,是个西凉边鄙,没有中枢在手他什么都不是,什么都做不了,甚至有了中枢在手也注定要失败;公孙珣复姓公孙,也养了不少望,所谓不上不下,他可以接受没有中枢在手的局面,却要担忧天子与中枢落于他人手后自己的政治失分
有些东西,不是你想不争就可以不争的,别人就会拿走历史上袁绍犯的错误正在于此,公孙珣不可能于这种战略级别的问题上重蹈覆辙。
再说了,公孙珣许诺过贾文和,许诺过鈡元常,许诺过河东、太原的那些人,甚至在孟津许诺过自己、许诺过刘宽,一定是要回来的
以他的性格怎么可能轻易放弃
更不要说,百万士民迁入关中,此时或许尚能生存,可若他公孙珣转身而走,天下大局动荡不安,等腾出手再回来的时候,还能剩多少人
讨董是大义这句话一开始是口号,现在则是事实
四月初十,初夏时分,卫将军公孙珣留镇军中郎将王修驻守安邑,统揽河东全局,以左娄圭、田丰、韩当三人率军进驻蒲津,然后便在风陵渡东十五里处的河东郡河北县集中船只,并立即着手渡河。
前后数日,骑兵一万,步卒五千,外加万余辅兵,全数渡过了黄河,等到四月十五,公孙珣本人的白马旗也进入了河对岸弘农郡所属的湖县县城,就此驻扎。
此地,距离西面潼关十五里,距离东面弘农郡郡治二十里,距离更东面陕县与茅津四十里,距离洛阳与弘农分界处的函谷关八十五里换言之,不止是潼关的吕布、贾诩二人的五千兵马,包括陕县的牛辅、李儒一万余主力在内,董卓军是完全可以在一日内赶到湖县,左右夹击的。甚至只要他们愿意,即便是河南方向函谷关东的另外两三万董卓军,也是能在三四日内赶到湖县的。
毕竟,本就是在不怎么正经的渡口处临时登岸的嘛。
然而整个渡河过程,幽州军小心翼翼,前后持续了五日,却并没有遭受任何骚扰,更不要说是军事打击了。
这倒也不是不能够理解,很显然,董卓军明显是想让公孙珣在潼关之撞个头破血流,或者等到幽州军全军疲敝之时再行夹击,那时候效果更佳。
这当然是非常正确的。
四月十七日,刚刚到达弘农的第三日,稍作休整,将湖县交与高顺、焦触防守后,公孙珣便亲自引众出现在了潼关之下,而面对着如此雄关,很多第一次到达此处的人不免失神。
“这便是潼关吗”有如田豫这种年轻人忍不住好奇发问。“确实雄壮,而且地势极佳,可为何不见潼关字样,且似乎有些陈旧”
“此地官家正名唤做桃林塞,本朝虽有屯兵,却无专属都尉。”戏忠在旁抱怀从容讲解,倒显得有些好整以暇。“乃是得名于我们脚下这片唤做桃林的地方,据说是周武王牧牛之地不过,桃林这个名字早就弃用,而民间反而因为一旁大河千里冲击华山不成转而向东,称之为冲关亦或是潼关。”
“换言之,此地并不是常设关卡,只是因为天然成关,才唤做潼关”田豫恍然大悟。
“正是因为天然成关方才可怕”戏忠愈发摇头叹气。“关在塬上,居高临下,然后南依华山,北牵黄河。其实,虎牢关、函谷关、潼关三关都是一样的姿态如虎牢关,是依着嵩山牵着黄河,外加关前一条汜水;再如函谷关,是依着秦岭牵着黄河,外加位于山谷之中,自带一条绝涧;而潼关,便是眼前这个样子了”
“虽未亲见,但想来潼关应该比其余两关更险。”一旁的田畴稍微正色道。“如虎牢关之前被破,便是刘玄德沿着水道跳到关后,而函谷关想来也没有隔绝水道,唯独潼关,北面的黄河在此转向,水流湍急,沿岸陡峭,想要跳到关后”
“想要跳到关后不就正是要从蒲津上岸吗”魏越在旁嗤笑一声。“河东两位军师引着那么多人在蒲津是摆设”
田畴被嘲讽了一句,却竟然无法反驳。
“难啊”成廉也是赶紧一声感慨,算是岔开了话题。“这种关卡,怕是只能拿命来堆吧别的我不知道,可即便是攻下了塬地下方这一小段平原上的城墙,可只要塬地上有三千骑兵,当先冲下,那也能须臾夺回吧”
“不然呢”戏忠嗤笑应道。“诸君,此地便是可以用两万抵挡百万雄兵的百二秦关按照这个算法,城中五千人,我等需要二十五万大军方可破关”
言罢,其人转身而去,却是离了前线,往公孙珣所在的伞盖之下而走,引得一众将领纷纷摇头,却也纷纷跟上。
“如何,诸君可有破关之法”远远见到一众将领归来,公孙珣却是率先失笑开口,原来,让将领们去前面观察地形正是出自他的军令。
“回禀君候。”戏忠当仁不让,只是微微一拱手,便坦诚相告。“并无。”
“你们都是如此言语吗”公孙珣不以为意,只是继续在马上微笑相询。
其余诸将面面想觑,从田畴到魏越,从沉默寡言的赵云到投降的杨奉,几乎人人摇头。
公孙珣也是微微颔首“其实我也不瞒诸位,对着如此雄关,我同样没有丝毫战意”
“不如劝降”就在这时,成廉忽然在众人稍显惊愕的目光中开口。“城中守将吕奉先乃是君侯旧将,也是我与魏越并州旧识,属下愿意入关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