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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瞒师兄。”公孙珣依旧微笑从容,好整以暇。“之前请你来此祭祀圣君,我便也担心安邑有失,以至于影响大军,便遣了我麾下别部司马成廉,引骑兵四千,走介山绕道去安邑守城去了,临行前曾吩咐,国事为重,若有阻碍,格杀勿论范司马不在倒好,如今既在,偏偏又不懂厉害二字的话,此时已经死了也说不定”
王邑张口欲言,却终于没再吭声,而席中诸多人物,也多彻底肃然起来。
“至于卫固卫兵曹,你可知罪”话至此处,公孙珣也懒得遮掩,却依旧颜色不改。
俯身在庭中的卫固一言不发,连连叩首,唯独叩首间隙忍不住看向坐在公孙珣右手侧某个座位上的卫觊。
然而,卫觊只是闭目养神,佯做不知。
“卫兵曹,卫将军问你话呢”王邑看着不好,忍不住呵斥了一声。“你到底犯了何事”
卫固惊慌难耐,只能勉力叩首:“不瞒府君,之前未保住安邑,我便以乡人身份与白波军中诸位多有联络,劝他们不要进军郡南数县,向来是此番卫将军大胜,查检到了昔日信函”
话至此处,卫固复又看向了座中杨奉等人,但杨奉等人也在忐忑之中,如何敢擅自出声
“你真是糊涂”王邑愤然起身指责道。“虽说时局危难,但是怎么能不经过我这个太守便轻易与贼人交通呢”
卫固赶紧会意叩首认错。
“文琪,其人如此胆大包天,固然可耻,但还请念在他保全地方的功绩上多加宽恕才好。”王邑实在无奈,只能临时为自己的下属求情。
“我与师兄十余年未曾再见,今日既然是你说话,那就恕其死罪好了。”公孙珣张口便来。“罚没河东军兵曹掾卫固除房舍外的所有家产,交出宾客、私兵其人杖责二十,罚为陪隶一年,即刻拖至后营行刑,然后入列为陪隶”
王邑目瞪口呆,但却早有甲士无数持白刃涌入尧祠庭中,竟然是将刚刚还是座上客的卫固给当众拖了出去而卫固看了看宛如在说天气如何公孙珣,瞅了瞅愤怒去无言以对的王邑,最后将视线投向了闭目不语的族兄卫觊,到底是一句废话都没敢有。
“文琪”在上首另一位大人物刘虞的戏谑注视下,河东太守王邑终于无力做了回去。
“我听说之前九卿中的执金吾胡毋班被他妻舅河内太守王匡所杀,此位空余,而文都兄久任河东,辛苦维持,多有功劳不妨请大司马表文都兄为执金吾,如何”公孙珣没有任何拖泥带水的意思。
刘虞冷笑一声,并未多言。
而王邑却是凛然而答:“文琪坐拥雄军,兵强马壮,自然是说什么就是什么”
公孙珣嗤笑摇头:“看来师兄还是不懂什么是军说来也巧,刘师遗书中恰巧训导过我此事,你要听一听吗”
王邑闭口不言,众人饥肠辘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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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邑性激而无胆;卫固多计而无断;范先恃强而无能河东碌碌,可轻定矣”旧燕书卷七十五列传第二十五
s:感谢书友邪神周,第四十萌到现在我都不确定他是不是我现实中某个学姐
还有,给大家磕头道歉,我昨晚上尽力了,但整个人都崩坏了,确实集中不了注意力食言而肥,我活该变胖
第三十章王侯蝼螘同丘墟2合1还债
在座之人,尤其是跟着王邑辛苦赶路过来的那些河东本地官吏、世族,还有那些刚刚被释放的原白波军河东大豪们,大多已经饥肠辘辘,但见到公孙珣如此做派,反而只能屏声息气,静坐席中。
便是那些此番并无多余心思的人,也纷纷竖起耳朵倾听,他们也好奇,在公孙珣这个公认的天下首席名将眼中,军队到底是什么
“军是什么”公孙珣坐在上首席中,不慌不忙,却也居然认真严肃了不少。“一言以蔽之,国之辅也什么意思就是说军队是用来辅助国家运行,维持天下安泰的工具,是用来锄强扶弱的,而非用来恃强凌弱;是用来扶危定乱的,而非用来乱政为祸的”
王邑张口便想插嘴反讽,但转念一想,情知对方是有董卓这个混蛋有挡箭牌,却也不好自取其辱。
“我知道在座诸位多有微词,毕竟有董卓当面嘛,天下诸侯都可以洋洋自得,指着董仲颖自称有德,自称扶危定乱如今这个局面也确实如此。”公孙珣似乎是看出了一些人的心思,倒也并未遮掩。“便是我公孙珣相隔两千里,敢提两万兵至此,不也是看中了董卓为人残暴无度,其人必速失人心,其势必速致衰弱吗而诸位呢,尤其是并州三郡与河东的主政者、世族首领,却多以为只是因为处于董卓与我两强之中,不得已择其善者而从之,而非是自己有所失德乱政”
“难道不是这样吗”王邑王文都终于忍耐不住,愤然而起。“难道我等势弱之下无能为大局,然后辛苦维持局面也算失德吗也算乱政吗”
“当然如此,”公孙珣看都不看自己这位师兄一样,只是坐在原处继续昂然言道。
“此何言语”王邑愈发愤然。“辛苦两年,居然成了贼子吗”
“师兄何必失态,这有什么难懂的无非是不居其位而不谋其政治,居其位便当谋其政而已。”公孙珣依旧不慌不忙。“换言之,失德、乱政之断是要看人的诸侯和寻常官吏之乱政为祸,士人以及寻常百姓的乱政为祸,是一回事吗”
王邑稍有醒悟,虽然还是有些愤然,却终究是在庭中不少人忧虑的目光中坐了回去。
“譬如文都兄你这种人,”公孙珣轻声哂笑,并未因为对方落座而就此放过。“位居两千石,受命一方,董卓乱后,更是实为一地诸侯,你有没有乱政为祸,不是看你能不能维持局面,而是要看你有没有能够扶危定乱,保全社稷换言之,大争之世既起,各路诸侯纷纷割据,这个时候,你身为一方之主,势弱无能,不能为大局,不能扶社稷,偏偏还要割据一方,自成体系,便已然算是乱政为祸了”
王邑还想分辨,但公孙珣见状却率先变色厉声呵斥起来:“不说别的,我只想问一问师兄,董卓两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