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2/2)
陆珩对周曼说道:你继续说。
周曼猛地抓住桌面上的水杯,指节隐隐发白,她抿了抿惨白的唇瓣,缓缓开口:事情还要从一个月前说起
周曼垂下眼睑,微微颤抖的假睫毛无不显示着她的害怕,她的思绪陷入回忆,说起了她的故事。
从一个月前开始,周曼几乎每晚上都要做相同的梦,梦的内容都是她以前怀着孩子的时候,她在梦中不断重复着怀孕的过程,第二天醒来总是感觉很累。这本来也没有什么,那双与她无缘的双胞胎一直都是她心中的痛,能以梦境的形式与孩子重逢,她也觉得高兴。
梦境的重复大约有一周的时间,之后她出现了嗜睡,呕吐,食欲不振等怀孕症状。然而奇怪的是,试纸检测的结果是阳性,去医院进行正规检测,医生却告诉她没有怀孕。
她用了很多试纸,也跑了不少医院,检测的结果都是一样的。
两周前,她开始在半夜听到婴儿的哭闹声,不是梦中的哭闹声,是实实在在的哭闹声,可她在家里家外都找过,根本没有看到婴儿的影子。
前几天,她半夜被婴儿的哭闹声惊醒的时候,在家里的地板上看到了婴儿的血掌印!
当时,她直接就被吓晕了。
她把家里的怪事和丈夫说了,丈夫说她精神压力太大,产生了幻觉。
她很确定,那不是幻觉。
周曼脸色越发苍白,娇弱的身躯轻轻颤抖着,整个人崩的很紧:我去庙里烧过香,求过平安符,可是没有用。
陆珩端起指腹抿了一口,问道:你希望我怎么做?
周曼没想到陆珩会这么说,她愣了愣,反问道:陆先生相信我说的话,您相信我见的那些不是我的错觉?
陆珩没有回答,但他的表情已经清楚的说明了他的想法。
周曼轻轻抚着腹部,低声说道:陆先生能送走它吗?
这段时间,周曼明里暗里的打听了不少,听老年人说,遇到不干净的东西只能请走,不能叫不专业的神棍来除,不然会被加倍反噬。
而她腹中的鬼婴,在听到她的话时,被拼凑的躯体刹那间迸发出深深的恨意,漆黑的五指瞬间长出尖利的指甲,在周曼的腹中挠刺,似是想将她的小腹挠穿。
陆珩轻描淡写的睨了眼扭曲着身躯的鬼婴,问道:冒昧问一句,周女士当初为何要放弃你的孩子?
周曼抓着水杯的手不自觉颤抖着,水自杯中溅出,落在周曼的手背上,桌面上,微凉的触感仿佛透过她的皮肤渗入了她的血脉,冷得她心底发颤。
周曼却顾不得这些,神情痛苦的说:怀孕的前几个月我都准时去医院检查,检查结果都是两个孩子都很健康。可是到第八个月的时候,忽然就没有了胎心,不得不到医院引产。
八个月的胎儿,魂魄已经入驻,有独立的意识,也能感受到疼痛了。
陆珩轻叩桌面的手稍事停顿,说道:如果我说,你的两个孩子现在就在你的腹中,周女士还要送走它们吗?
陆珩的话让周曼不知该惊喜还是应该惊恐,她露出似哭似笑的表情,说道:我的孩子?它们在我腹中?
陆珩点头,他没有告诉她,两个孩子是带着满腔恨意回来的,它们回来的目的是向她复仇。等时机成熟,她的生机就会被两个鬼婴全部吸走,她会痛苦万分的死去。
陆珩算了时间,说道:周女士还有七天时间可以考虑,在这七天中,鬼婴不会真正伤害到你。你有我的电话,随时可以告诉我你的决定。
陆珩说完,用指尖在杯中湛了水,对周曼说道:把手伸出来。
周曼不解,还是老实伸出了手,平放在桌面上。
陆珩在周曼掌心画了个简单的法阵,用以克制鬼婴。
最后一笔落定,周曼就感觉到笼罩了她好多天的阴冷霎时间消失无踪,紧绷的神经也有轻微的松懈,她望着陆珩,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就凭这一点,周曼就知道,坐在她对面的年轻男人是个真正的大师,她找对人了。
周曼身上的现金不多,为了表示对陆珩的感谢,她只留够了回家的车费,其余的都给了陆珩当报酬。
和陆珩分开后,周曼壮着胆子往夜幕中走去,她的双手紧紧交握在一起,试图从陆珩画的符中获取安全感。
周曼回到家时,她的丈夫正坐在客厅里看电视,那是个看起来很老实的男人,听到开门的声音,他立刻站了起来,语带关心的问道:怎么这时候才回来,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还有,吃饭了么?
丈夫的关心让周曼心里好受了很多,她低下头,用全部目光凝视着腹部,说道:我没事,只是想孩子们了。
周曼垂着头,也就没有注意到丈夫忽然变得不自在的脸色。
他揽着她,说道:不是说不提这件事了么?是我们没福气,和孩子们没有缘分。
周曼想告诉丈夫陆珩与她说的话,可想到丈夫对鬼神的态度,又沉默下来。
和丈夫吃过晚餐,周曼就以精神不好为由早早的上了床,她抚着微凸的腹部,不禁泪流满面。
她其实不傻,一个多月的经历,她知道孩子找回来肯定不是因为想她。
她有很多话想和孩子们说,却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她抚着腹部自言自语,在泪海中入睡。
鬼婴被陆珩的法阵禁锢着,它们不能汲取周曼的生气,也不能给她捣乱,难得安静的听完了周曼的倾诉,满身的怨恨也减少了许多。
睡到半夜,掌心好似被火烧般,热的受不住。
周曼满头大汗的从梦中惊醒,她想叫丈夫去帮她倒点水,却没在身侧发现丈夫的身影。
第39章神棍9
梦中的情景让周曼的情绪很是低落,她没有出声叫丈夫,而是安静的躺在床上,睁大着眼睛望着漆黑的天花板,任由眼泪从眼眶中溢出,泪湿了她鬓角的发丝。
周曼将双手覆在小腹上,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今天的小腹比以往平坦了许多。她侧耳聆听着周围的声音,周围很是安静,她只能听到她自己的抽噎声和呼吸声,并没有前几日的婴儿哭闹声。
前几日周曼是很害怕的,在听过陆珩的话后,她就没那么害怕了。到底是自己的孩子,哪怕人鬼殊途,她心底的柔软也一直为它们保留着。
待情绪平息,周曼还是忍着满身的不适起了身,披着外套走出了卧室。客厅的灯没有开,空调也没有开,周曼却诡异的觉得客厅的温度比卧室的温度还要低,所幸这种感觉只有刹那,手心的滚烫为她驱散了满身的阴冷。
她下意识的觉得不对劲,想到这段时间遇到的怪事,周曼面上的血色又淡了些,见阳台方向有跳跃的火星,她壮着胆子喊道:老公?
手心的温度越来越高,好似要烫穿她的皮肤,周曼咬紧牙关,缓步朝着阳台方向走去。也不知是出于什么样的心理,她即使害怕的浑身发抖,她也忍住没有打开客厅的灯。
走得近了,她才看清楚她的丈夫在阳台上烧纸,丈夫老实的脸在火星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森冷,他的嘴里还在念叨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