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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居然有一天,一直只能被追得望风而遁的自己,能够和大名鼎鼎的国朝水师对阵,他沉寂已久的某种热血和崇敬,就忍不住已经悸动起来
而在他身边的水军虞侯,也在根据吊斗上的观测结果,一边记录旗语一边逐声通报道。
“四点方位,艨艟级战船两艘,约为两千料和三千料,斗舰级四艘,依照形制对比为两千料以下”
“六点方位,斗舰级三艘,海鹘快船八艘,约为一千料左右”
“后方另有,疑似武装船十一艘,观测帆缆和船型式样,为广式和福式两种通用海船”
“暂时没有看见五千料以上,楼船级的巨舰”
听到这里,宗泽不知道是失望还是如释重负的吐了一口气,既然没有楼船级的巨舰存在,那就意味着这些对手只是驻留巡防地方的二流水师,而不是国朝那只几只屈指可数的,可以跨海越洲的远洋舰队和大船团。
自从黄水洋大战之后,他就带路北路混成船团,连同缴获的船只和俘虏一起,继续在新罗沿海的各个港邑,进行威慑性的巡游和后续搜检工作,每过一个港口就会以通贼为由,在当地或多或少抄没和处刑掉一批,与倭国方面关系密切的人等来以儆效尤;
因为他得到的授权是以清查倭国贼寇为由,勒令这些沿海港口的领有者,交出足够身份的人质和劳役,以及相应比例的财货,再定下每年必须献纳的份额;以便进一步的将这场海上大战所获得成果和影响力,最大限度的利益化和消化掉。
但是一封来自淮地的军令,让他马上放弃了后续的打算,而抽取了船团中最为完好的船只,沿途不停的日夜兼程南下;待到抵达了胶州板桥港之后才稍作停靠,就地补充人手和辎重军械,却连船都没有赶得上修理,就继续鼓足风帆继续奔赴南下了。
因此,现今在他身边这些,也是得到传令而迅速南下的宗泽船团里,最大和最好的一批战船了;乃是以当初北伐的东路大军,被扣下来的那十几条国朝制式水师战船为核心,再加上淮地后续修造中小载量的新式飞鱼船为翼护;也是淮东水师现存的精华和主力所在,因此不容他丝毫懈怠和错失。
数日前,他们先行一步抵达了翁山大岛附近的海域,却是没有进港驻泊以防泄露消息,而用离岸的快船进行简单的联络和补给,然后就这么游曳在航道附近的海面上待机;
翁山附近的海面上岛屿众多而海岸曲折,正是不乏海浪不兴的峡湾,距离主要的航路也不算远,可谓是个驻泊待机的上好地方。
当然了,他们因为是远道而来的缘故,船上的食水和物用,也就能够在继续维持那么十天半个月,就不得不就近重返海州补给,或是冒险现身前往夷州停靠了。
好在他压抑了部下不安和躁动的耐心等待,终于还是有了结果,看样子是在某种利令智昏或者说是狗急跳墙之下,终于有大鱼不得不上钩了。对方看起来比自己估计的还要更加着急一些,这就给了他更多整顿和布置的准备时间了。
而他的信心,则是来自船上已经完成大部分换装的,淮造的各式大小船炮,以及可以轻易压制跳帮近战的铳军,并且经过了黄海大战中打靶式的练手,也算是相当程度的磨合和运用成熟。
因为是直接从黄水洋以北赶过来了,为了当初威慑外藩地方和拉虎皮做大旗,而私自使用的国朝水师的旗号和标识,都没有来得及更换掉,但却未想因此起到了某种意外的效果。
对方居然出现不战先乱的迹象和征兆了,虽然不知道这是否乃是诱敌深入的陷阱或是其他战术,但他自然不会轻易放过这样的机会。
“擂鼓吹号突出两翼的轻舰快船”
“以中线为基点,做抵角进击之势”
“牵制和扰乱住他们,留待中线抵近摧毁”
第1020章颓然3
翁山大岛的西北海域
两艘紧密冲撞而抵靠在一起的大型战船之上,已经变成人声鼎沸的乱战修罗场了。一连串咆哮的声音几乎是随着汹汹的敌势迎面冲杀过来。
“老海狗”
“宗汝霖,你这个狗贼”
“快快来速速领死罢”
而在尾楼的舷杆上,被护兵簇拥的宗汝霖有些疑惑的看着对方,并不觉得认识这一位,难道是自己之前无意间上了对方的妻女或是姐妹,才惹得对方如此苦大仇深了么;
要知道他当年纵横东海,而改名换姓在沿海地方浪荡的时候,没少安慰和亲近勾搭过那些,因为家人远航在外而籍没异常的深闺妇人和亲眷们;毕竟,他这个大海狗的绰号可不仅仅体现在行事作风上,从某个生理角度说也不是浪得虚名的。
然而想归想,手中却是不停的持铳连发,把三管手铳的弹药都打出去掀倒两名站在最高的敌兵,又倒手狠砸在另一名扶揽荡到近身的敌兵脸面上,另手持刀插入对方的小腹,用力反拖出一大蓬血水来。
而在那些对射的弓弩手纷纷被打倒驱散之后,他的船边和对舷上已经满是油光水亮的甲兵身影,对方显然也再度出动了船上的精锐力量。
虽然在船上没法穿戴重甲,但是这些水军健儿显然还是找到了变通之法,就是名为鲛甲水靠的皮甲,主要使用大型鱼类和鲸皮加工而成的;具有一定厚度的弹性和韧性,而可以防御一定远射的箭矢和刀剑的划伤。然后再在要害镶上铁片,就成为了跳帮近战中的主力和核心所在了。
既是兼顾了基本的防护又保证了在水中的灵活性;因此,相对于那些杂七杂八的海上势力而言,在船上能够有一队披甲的海兵和水战士,则是大梁水师主战舰队,才能够拥有的制式配属。
但是这些全身防护的海战甲兵在火铳面前,不管是鲛甲还是铁护,也不过是一轰既烂的破筛子而已,并没有比布衣或是赤膊,更能够提供安全感和存活率,就被纷纷绽开一团团殷红,而迎头仰面喷血扑倒在地了。
然而在眼看就要再度击退这一波敌势而乘势反攻之时,突然带着咆哮的排水声,从侧近缓缓一个巨大的阴影,再次笼罩在了“浪涌号”的侧边甲板之上,却是又有一艘完好的敌船侧身抵撞过来了。
霎那间的巨大冲震,让聚集在“浪涌号”甲板上准备追击的白兵们,顿时滑倒扑跌滚落成一团,也让正在齐射的铳列纷纷迎面扬起而参差不齐的射了个空;
至于那些见事不妙试图败退的敌船水军,像是秋风扫落叶落叶一般的,从干舷、绳缆、网格和桅杆等各种攀附物上跌落、栽摔下来的,却是狠狠撞的七荤八素的一时半会都没法再爬起来了;
然后就被那些摇摇晃晃努力保持平衡的白兵和铳手,用趋前和抵近的铳刺和横刀,给像是岸上杀鱼一般的纷纷戳死剁翻在了甲板上。
两艘几乎相近制使的飞鱼战船狠狠撞击和抵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