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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尾声的庭院当中,依旧是热的有气无力的蝉鸣兮兮,
作为淮东军中的吉祥物,被打扮成制服的灰猫薛定谔,正在扒拉着一块黑乎乎的大物件,然后在又抓又挠又撕又咬之下,发现实在没奈何之,这才露出某种悻悻然的嫌弃表情,而摇着尾巴跳上了树枝,转眼攀爬的不见踪影了。
“这又是什么呀”
依偎在我身边看书的抱头蹲有些疑惑的问道。
“好难看啊真能吃么”
“这就是后勤部门的新产品,刚实现量产化的所谓酱膏肉”
我笑了笑到。
“用当地大酱腌渍而成的五花肉条”
“只要削薄切片,就可以佐酒下菜炖汤了”
“关键是再热的天气,也能放上很久而不怕生霉长虫的”
“你若是嘴馋了话,哪也无妨”
然后我又挥了挥手,片刻后自有人送过来一篮子还散发着热气和熟肉香味的吃食
“这是那只大鹏鸟,在河北沧州给我寄回来的手信之一啊”
“大名鼎鼎的驴肉火烧啊”
严格说这玩意不是他送来的,被一起送回来其实是十几个,擅长制作驴肉火烧的熟食师傅和学徒,在淮东就地取材所制作出来的成品。
除了放在沧州独当一面的岳鹏举,在河北得以大展拳脚,以少量兵力扰动偌大一片地区局势,怒刷那些地方杂兵武装,拼命向张邦昌相对空虚的后方地盘驱赶;而给新进行沧州运河疏通和连接的大兴土木工程,变相保驾护航的一连串好消息之外。
除此之外,新罗藩方面也有所进展和捷报,
坐镇光州的总教习吴玠在临走之前,还是用少量的淮东兵配合多数本地操练出来的直属藩兵,在靠近庆尚道的山地中,打了后百济国西面都督府一个漂亮的埋伏。
用少量的火器加上爆竹在应敌的正面虚张声势,再以大队人马从侧翼和后方居高临下的冲击敌阵,而杀得对方一败涂地。
当场杀获近万而缴械无算,击溃逃脱者数倍于此;还阵斩了一个领兵前来的所谓镇西副大都督,两个节度留后,外带一大票各种名目的刺史、将军之流的草头官位和滥发军职;
所谓的后百济国好容易组织起来的一次试探性的反攻也就此告吹,短时之内是不敢再有心思打到淮东军的地盘上来了。
第921章临峙15
河北,相州,
华丽的中军大帐之中,愁眉苦脸的张邦昌也在私下的间隙中,做那借酒浇愁之事。
事实上这段时间里,这位河北行台大都督张邦昌,再次经历了从人生的高峰跌落到谷底的一连串挫折,只觉得格外的各种流年不利,
先是在卫州遭遇了宿元景那个老匹夫的人马,他本想虚以委蛇的交涉一番,看看是否有机可乘,但未想到那些先头的兵马却不晓得厉害,建功心切的一头主动撞上去;
结果连战皆北一口气吃了好几个大败战,虽然对他的基本盘损失不大,但是前些日子好不容易经营起来气势如虹的胜势和上风,顿时就被打掉了。
好歹对阵的北军在追击了一阵之后,就在霹雳营的火器阻击之下又退缩回去了,总算给他一个挽回颜面的喘息之机,在相州一代巩固防线。
然后,那位随军联络和协调的大使马平,也在前往冀州的路程当中遇袭失踪了。然后就是后方突然一队地方势力,冒头起兵作乱了。
当听说起兵作乱的,乃是已经蛰伏和式微了的刑州军旗号之后,他只觉得被人给坑了;
就算摆在名面上的刑州军主将的确是故主刘继业,但谁不知道当初横扫河北十三州的淮东军的前身,就是驱使和利用过这些刑州军的旗号而为虎作伥呢。
可当初的那位使臣,不是信誓旦旦的保证,大梁朝廷能够约束好淮东军而毫无疑义么,他正是相信了对方的说辞和保证,才得以大张旗鼓的全力西进抢占地盘和人口,为国朝呼应河北云云;
那为什么淮东方面,还是一副我毫不知情也绝不承认的态度,立刻断绝了往来和沟通的渠道,而翻脸成仇河北给自己的后方找麻烦呢。
然后,又有更大的噩耗传来,他麾下位于濮阳小吴寨的黄河水师再次叛变了,杀死了他留在水师中的亲信和党羽,放火烧了小吴寨的驻地,拔锚离岸投奔上游而去了。
而这可是当初他策动黄河水师内乱之后,数百里大河上下,唯一仅存的水面力量了。而这只能够横渡黄河的水面力量,也是他能够绕过淮东的治下,而与大量朝廷取得联系和交涉的唯一途径了。
霎那间他也有些慌了,只觉得自己仿佛是深处四战之地而举面皆敌了。北边有态度不明的平卢道各镇;西面是宿元景的旧部;东面原本的后方,至于南线,黄河对岸是打的一片糜烂的北伐战场。
就算是他一贯以长袖善舞而借势打力著称,但也不免有些一筹莫展而进退为难了。
经过这一连串变故他也有些明白过来,大梁朝廷虽然正当上风,但却对他的治下远在天边而鞭长莫及,反倒是这个满万不可敌的淮东镇,才是近在身侧最大的威胁或是助力。
要知道,当初还是自己把淮军的势力给引入河北边缘之地的;首先破局的指望,还是的落在淮东军的身上,
难道真的要和淮东军做上一场,不惜一切代价把他们随扶持的势力,彻底从河北驱逐出去,而继续以黄河天险为界。
以他如今的势力若在掉头全力以赴之下,并非没有足够信心能达到这个目的;但是这样的话,平白折损自己宝贵实力不说,他之前西进的努力和成果,不就是无用功了或是平白为别人做了嫁衣了。
况且,指望黄河就能阻挡住淮东的这种奢望和期待,在对方有足够海路输送力量的情况下,无疑也是毫不现实的选择。
至少平卢各镇刚刚受到一场重创,而暂时没有动起来的迹象;宿元景的旧部也没有主动进攻的迹象,而是一心关注黄河对岸的战局。
因而厉害权衡之下最是迫在眉睫的,还是先解决淮镇的问题而已;
如果不能立即与淮东方面,取得沟通与协调的渠道的话,只怕自己手下这数万大军,要开始人心动摇乃至土崩瓦解了。
哪怕是先取得对方的交涉渠道,与之虚与委蛇而拖延一下时间也好,他所投靠的大梁在河南和都亟道的战事一亦结束,就算是淮东军本身,也违法抗拒这种大势使然了。
“来人。。”
想到这里他终于放下了酒杯,用沙哑的声音喊道
“把前些日子搜罗和进献的那些女子,都聚集起来”
“在清点库藏,准备上一份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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