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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参与了最后攻克阶段的我军,伤亡加起来,还没有破百而已呢。
“某家自当与经略连决请功”
满身鲜血和烟火气息的前军统制王贵,已经是难掩满脸的笑容可掬,
“关内的斩获,也请贵方先行挑拣所需好了”
他显然是非常上道的表示道
“不知如此妥否”
“不,我部只稍加援手,主要出力拼夺的还是贵部将士”
我微笑着婉拒了他的一番好意。
“因此,请功什么,只消略带一提,且副署其后便可”
“那怎生使得”
他有些错愕又有些惊讶到
“某家岂是那种是非不明之辈”
“安敢独据此功”
“其实我还有不情之请”
我顿了顿又道
“希望贵部成全”
“哦”
他愣了下。
“便是这夺门之战的详情,”
我真真假假的解释道。
“此中战法,还未操演纯熟,尚有所缺憾”
“故而请替我遮掩一二才是”
我军虽然是典型的火器投射部队,却从来不乏攻坚的能力,甚至因此发展出,若于套组合拳式的攻城战术,却是从江北到河北的一路转战攻略之中,不断的实践和应用中总结起来的。
只是一贯以来,我对此一直藏着掖着有所保留,不怎么轻易拿出示人,而努力维持明面上那个长于野战和善守第一的名声,就是避免被人算进擅长攻坚的序列里,而自损实力的局面。
因此,这一回的与友军的协力和配合,我还算满意,既然达到了阵前练兵的目的,也不差这点主次辅从的功劳。
第四百一二十章战局3
洛都,城南战线,
被烟火熏燎得斑驳残缺,又掩没在白雪皑皑之下的厚载门城楼之上。
北军大将杨可世,也在眺望着穿城而出的通济渠,那里已经被围城作业的南军,给填平了数段而令水流高涨满溢边上。
相对的,则是洛都城中的水位有所下降,而露出原本排水的渠口,不过洛都为数条水系纵横,想要玩截水断流这种把戏,断然是难以为继的。
反倒是这些敌军别出心裁的,居然想从渠口下通往城中的水道里,潜度而入,只可惜他们遇到的是杨可世所防守的城段,怎么会给他们这般机会呢。
稍稍发现水道中的卯端和异动之后,只是一道临时追加的铁闸,就轻易将这些善溺之敌,活活困死围杀在狭小的水道里,然后顺便通知城楼各处,就地堵上这个疏漏。
想到这里,他突然抽出佩剑,慢慢的呵出一股白气来,呼在有些模糊的刃面上搽了搽,以倒影中人须发潦草拉渣的形象和感受,确认自己还活着的某种存在感。
转眼就是南军攻城的第十一天了,也是入冬后的第十五天。聚拢在他身边的部众,却是已经换过了好几茬,
而在此之前,为了试图挡淄迟滞,如狂涛怒浪一般汹涌破关而入的南军大潮,他们这些仓促聚合起来的数路救火队,在莫大优势的敌军面前,也爆发出了难以想象和形容的战斗力,以及可歌可泣的不屈意志。
从太古关到洛都城郊伊水,寰转曲折跌宕起伏的地域之间。
杨可世三天两夜未曾合眼,大小战数十场,身先士卒,披甲浴血当前折转冲突,身负十数创而未下过战场,然而换来的只是稍加停滞,却是无法避免和挽回,南军长驱直入的结果。
而卞军及其关系人等的渊源,也随着杨可世最后一点亲信和骨血一起,几乎消亡在这短短数十里,由他负责阻截断后的这条死亡之路上。
待到他度过伊水之时,身边已经没有多少熟悉的面孔,而尽是各般惶乱不安的乱兵杂从了。
而这些乱糟糟不知统属的兵卒,再加上百十号勉强跟上他的伤残疲弊,最后居然就成了他退保洛都城内的,最后一点班底和本钱。
至于灵宝公大费周章,强行征发民力抢修的所谓“群垒防要”,则一点儿都没对南军构成什么妨碍,反倒是给对方贡献了不少建材和物料。
为了褒奖他浴血奋战,又殊死入援的功劳,来自大内的诏书,尤为慷慨的颁布了他,官拜保义军节度使,勋受特进,爵晋宁乡候,敕内宅、金鱼袋等的优加封赏,以总领厚载门兵马专务的新职事。
但这丝毫不能令他有所欣慰和鼓舞,且不论孤城一隅之中的官爵名位,究竟还有多少含金量,而他这个总领兵马事,实质上手下管领的,也不过数千兵马,上万强征而来的民夫役丁而已。
至少那些死掉的人却是无法再活过来的,也无法改变他如今,坐困孤城举面皆敌的现实。
他如此蹉叹着,这浇沃了无数人血肉的原野,来年必然格外的肥沃和丰饶,只可惜,自己未必有多少机会,能看到那一幕了。
轰隆隆的炮声,再次打断了杨可世的缅怀和思绪,却是南军威慑性的例行炮击又开始了。
突然他不远处的哨台,轰声崩碎了一角,余势未减的铁球,弹跳往复的在哨台的一片惨叫声中,将其中待命的一小队弓手,给打的手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