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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万兄,你别乱说,庆之今年命犯桃花,不是娶小娘子的时候,反倒要离小娘子们远些。”
这回传来的却是两个男声儿,听语气似乎和陈德兴颇为熟悉他们是黄百万和任道士
两个不大正经的名字被陈德兴想起来了不过不是真名儿,而是在玩在一起的狐朋狗友之间叫惯了的绰号。
陈德兴的绰号是陈大块儿,看他的个子就知道了。另外,他还有个绰号叫大傻,不过现在事实已经证明他不傻了
黄百万的真名儿叫黄智深,字正通不是鲁智深,是泉州富商的儿子,家里面有钱,所以被人叫黄百万,不过他本人却没有去从商,而是个武学生就是陈淮清这个武学博士的学生,武功嘛当然是打不过陈德兴的,不过却精通历朝历代的兵法战阵之学,写出来的策论让陈德兴的老爹不止一次拍手叫好。可惜武功差了点,应了一次武举没有过,只能继续在武学里面混日子,混着混着便和陈德兴混成了狐朋狗党。
任道士的名儿叫任宜江,字天高,另外还有一个特别牛逼的号,叫我行任我行也是武学生,是陈淮清的弟子。之所以被人唤作任道士,是因为他爹是个赫赫有名的大道士,乃是临安神霄观观主五雷真人任道兴。这位“任我行”自然是从小跟着父亲学道,自称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会打卦问卜,还精通风水,最了不起的是精通神霄雷法其实就是玩烟火,神霄派忽悠人的把戏。
道教在宋朝的地位颇高,几乎够的上国教,而神霄派在江南的势力很大,任道兴的地位自然不低,所以他的儿子方能入武学读书。只是此任我行和金庸小说里那位不能比,武功是不行的,而策论更是平平,这辈子也没有机会中武进士的。唯一拿手的当然是小道中的小道玩火药这是神霄派道人的看家绝活嘛。这货在武学自然也是混日子,同样和陈德兴混成了朋友。
现在陈德兴在扬州出人头地,成了一军之主,这两位一定是从陈淮清那里得到消息,跑来谋差事了。
推门出去,到了院子里面,陈德兴就看见自己这两位昔日好友了。两人都是二十来岁的年纪,其中一个身材中等,颌下已经蓄起了胡须,脸颊稍长,眉目英挺,自有一股气势,好一个道貌岸然,不用问,此人就是任道士。另一人则是身材挺拔,国字脸,面白无须,浓眉大眼,也堪称英俊,此人自然就是黄智深了。
瞧着倒是像回事儿,至少比黑碳头吕师虎端正,就不知道肚子里面有没有货了要是有点货色,自己倒不妨用用他们。
陈德兴这样想着,却是满脸堆笑地叉手行礼,“不知哪阵风把百万和道士从临安吹到这扬州城了,某家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第52章随营武校
“正通,我行你们觉得这样可以吗”
陈德兴一脸笑颜,端坐在厅堂当中,只是打量着远道而来的两位好友。桌子上面放着的茶汤,早就没有了热气儿。
室内一片沉默,半晌才是郭芙儿打破了寂静,“二哥儿,正通和我行都是临安武学的学生,又是大官人的弟子,还是你的朋友,还是大官人推荐来的。反正现在机宜、干办的差遣也不值钱,你的炮军里面又没有几个信得过的士人,就安排一下吧。怎能让他们和一帮子粗鄙武夫一块儿读书呢”
陈德兴没有理睬郭芙儿,只是将目光电一般地射向了黄智深,这位临安武学的高材生正捧着一本陈德兴开夜车写出来的海军学,专心致志地读着。当然不是以自己的名义,兵法这玩意儿是需要传承和积累的,一个20岁出头,从来没有指挥过水军的青年将领写出来的水战兵法只会被人当成笑话。所以陈德兴便假托他人名义,写出了这部综合了后世航海知识和部分西方古代、近代海战战术的海军学。
“正通,你觉得这部西域兵书值得一读么”
黄智深合上这本还散发着墨香的兵书,只是久久不语。这部兵书上所讲述的航海知识和水战战术,包括以星相定位、可逆风行使的三角帆、多层桨座布局、扭力发石机、铸铁撞角还有用烧红的铁球充当纵火弹等等,都是他这位熟读各种兵书的武学生闻所未闻的。
陈德兴淡淡道:“这部兵书是某家根据一本从番商手中得来的西域兵书译本整理后写出来的,想来是窥得了西域海战之法的精髓。”
黄智深抬起头注视着陈德兴,似乎对于这位昔日好友的变化感到有些吃惊,“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庆之,这句话用在你身上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一旁的任道士任宜江却深皱着眉头,看来一直在苦苦思索,“庆之,这本兵书上的办法,都靠得住么该不会是那些番人假造了来蒙铜钱的吧这些番商最是狡猾了。”
陈德兴只是摇头,“靠得住靠不住,要试了才知晓。现在扭力发石机已经做出来了,也试过了,是可用的。至于多层桨舰和冲角撞击,同样也要试过后才知道好不好用。”他目光炯炯地看着任道士,唤着那个“大名鼎鼎”的号,“我行,若是这本兵书上所说的东西都是可行的,我等兄弟还怕没有晋升之资吗”
任道士点头,“倒也是啊这兵书既然是从西域传来,那北虏早晚也会得到,若是吾大宋不抢先用了这些法子,让北虏占了先机,只怕连最后一点拿手绝活也要败给人家了。只是这兵书上怎么还有恁般多的番字写的都是甚么要不要找个番人译一下”
“那是大食数字,是番人的算学字符,不难懂的,吾这些日子就在教炮军诸将学这个,你们也跟着一块儿学吧。”陈德兴加强了一下语气,“这部海军学上有甚多地方要用到番人算学,不学一点可没有办法打仗。”
“用吾大宋的算学不行么”任道士当然是通算学的,要不然怎么给人算卦啊而且他们神霄派除了算卦、看风水还会造烟火,算得上是这个时代的化学家了。
“那也得先学会番人的算学,要不然如何将之化为吾大宋的算学”
中华算学当然是博大精深,但是陈德兴却不怎么懂前生没有学过,今世同样没有这么学更不用说将后世所学的西方数学化为中华算学了,而且陈德兴对当元代大数学家是没有兴趣的,不过眼前这位任我行有志当一位大数学家,他也是举双手赞成的。
“有道理”任道士点点头,突然问道,“打仗还得学算学,这事儿真是新鲜,庆之,你的那些义弟们如何都学得会么”
陈德兴一笑,“才刚刚教了几日,能识得一些大食数字的已经有七八人了。”
陈德兴的那些义兄弟自然都是没有文化的,顶多就识得一筐大字,能写自己的名字。不过他们要是真的有些学问,就不屑于从军当兵了不仅当兵的大多没有文化,就连担当队将、部将,甚至是更高级的正将、统领,也多是些粗鄙之辈。教这些人学点数学当然不是那么容易的,但是不容易的事情不等于不去努力。
陈德兴端起已经凉了的茶汤,抿一口润润嗓子,接着又道:“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