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铮铮铮铮,琵琶声起,珠圆玉润的声音在堂前流淌:”日午倦梳头,风静帘钩。一窗花影拥香篝。试问别来多少恨江水。新燕语春秋,泪湿罗裯。何时重话水边楼梦到天涯芳草暮,不见归舟。”
也不知怎么地,郑妥娘便唱了这个词,开口才心里觉得不妥,却已经不能改变。
陈燮既然花了银,当然是要认真听的,听罢却有一种压制的感觉,如同自己在面对那些被后金欺凌的同胞,很多时候只能默默的等待,而不能立刻去杀光建奴时的感觉。忍不住叹息道:“如夏夜坐听天籁一般,却为何多了这许多的愁与泪,画舫虽大,怕是载它们不动。”
每个受过系统教育的人内心,都有一种潜伏的病毒叫青。这个节点上,陈燮的青病犯了。赶上这首曲,引发了陈燮对这个时代沉重的责任感。虽然不是一个性质的愁苦,却也是愁苦。
“女英随心所欲惯了,倒叫贵客见笑。敢问这位先生如何称呼哪里人氏”郑妥娘有点遇了知音这感,这一开口,喜的假娘满面笑容,领着两个丫鬟上前道福。这个娘儿什么都好,就是脾气不好,经常把客人给气走了。今天听她说话,客人是要留下了。年轻的陈姓客人如何不知,钱不多是本地有名的豪客,一掷千金也是寻常事。
“陈燮,算起来,应该是太平府人氏。只是不曾回去过,故园在哪儿都不知。”提起这个,陈燮突然联系到自己的身世,父母是谁,哪里人,一概不知。虽然福利院就是自己的家,但是每每念及这点,心里总是会有些压抑。
“陈燮这名字倒是耳熟。仿佛哪里听过。”郑妥娘语带思索之际,耳边传来另外一个声音:“敢问先生,可是人生若只如初见的陈思华”
陈燮倒是没想到,斜刺里还能杀出一个张飞来,还是礼数周全的拱手道:“这位小娘弄错了,在下确实是陈燮陈思华,却不是什么人生若只如初见的陈思华。”
“先生何必自谦,唱这个曲的登州名妓婉玉,自己承认这词出自先生之手。”又来一个咄咄逼人的女,陈燮犹豫时,帘打开,出来两个女,容貌都是极好的,唯一的缺点是身高。高的那个,也就是一米二、三的样,矮的那个,怕也就是一米上下。
“如是冒昧,思华先生勿怪。”后来高个女开了口,那么剩下的自然是郑家小娘了。
“我这妹妹如是,素好诗词,今日巧遇思华先生,见猎心喜,先生要怪,就怪奴家好了。”郑家小娘也说了话,陈燮当然不会在意。两个都是上佳的美女,出来玩首先就是要开心。
“些许小事,谈不上罪。”陈燮摆摆手,李香上前一步,缓缓万福:“如是见过思华先生,昔日得此词,惊为天人之作,奈何天各一方,苦思而不得见先生。今日真是缘分”
陈燮正色拱手回礼:“不敢,有感而发罢了。”这下钱不多脸上乐开花了,没想到来见一个郑妥娘,还能捎带一个柳如是。这也带买一送一不成
假娘在侧欢喜道:“真是巧的很,不如置酒座谈,我叫人把船开起来,也能清净一些。”
陈燮随意的笑道:“求之不得”陈燮自然是不知道什么如是就是大名鼎鼎的柳如是的,更不会知道,再晚几个月来,柳如是便去了松江府,跟一个叫陈龙的家伙勾搭了两三年,至崇祯八年,因陈龙的妻不容,柳如是苦恋无果而去。
钱不多很识相,跟着假娘去了后面,随从托着个盘,里头有银十锭,极为土豪道:“这些银用做今夜花销可够”假娘自是连声道:“够的,够的。”寻常来此听曲、喝茶、手谈、叙话,二十两银足够了。再说这个包夜,可不是那种包夜,就是上半夜的价钱。回头你的让郑妥娘看的上你,才有机会成为入幕之宾。今夜有点异常,来了个名气也不小暂时已经推出娱乐行业的柳如是,假娘心里很是不安,要是那个思华先生看上了柳如是,那该如何是好
陈燮不是陈寅恪,自然不会花很多时间来研究柳如是,明史资料陈燮关注的是战争类和朝堂智商,导致陈燮对秦淮八艳,都没有一个明确的认识。今天就是来玩的,见识一番秦淮风月,没别的打算。再说这些明朝的江南女,大都不是陈燮的菜,身高腿长加上大凶,才是能让陈燮生出罪恶的之源。
这个时候的柳如是,刚刚经历了一场失败的从良。男人死了,被主家大妇撵出家门,流落秦淮。没想到想来见一面关系不错的姐姐郑妥娘,竟遇见了人生若只如初见的陈思华。真是意外之喜,完全没有想到,自己有喧宾夺主之嫌。
陈燮倒是自然的很,这个年代的娱乐场所,没有那么露骨。更多的是跟小姑娘谈谈人生和理想,可不就是小姑娘么,柳如是按照周岁算,也就是十五岁,郑妥娘大一些,估计也就大个一两岁。这会,其他的几位秦淮八艳,除了死去的马香兰,还都是呢。
有一个问题很要命,跟这俩说话,自然是要谈一些诗词歌赋什么的。这方面陈燮可不是强项,不过陈燮有他的招数,一句:诗词小道,陈燮不愿沉迷其,唯恐误了这大好年华。
一句话,给两个没加过多少外面天地的小女给勾引出好奇心来了。素来言辞尖锐的郑妥娘,奇迹般的怎么看他都觉得顺眼。忍不住托腮好奇问:“先生何出此言”
陈燮面露沉重,缓缓叹息,组织了一番言辞后,不疾不徐道:“先帝七年,燮自海外回。”
陈燮很有技巧的先从民间疾苦说起,接着谈到了自己想为大明的百姓做点什么,一下就将自身形象拔高了许多。谈到他练兵的事情,陈燮故意说的细致,看看两人听的认真,便开始灌水。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六章掌握话语权
第二百一十章掌握话语权
“三年春,抱着必死的决心,燮率部北上遵化。本以为敌不过千余,遵化可一股而下。不料行程过半,前方夜不收遭遇建奴之斥候,一番血战,各有损伤。夜不收抓来一个活口,审讯之后获悉,前方一镇有数千百姓为建奴所掠,燮不由满怀悲壮,忘记了遭遇大股敌人的担忧,。”小时候没啥娱乐活动,吴阿姨有个收音机,陈燮长期霸占,没少听评书。所以这个讲故事的节奏把握的很好,区区一个蓟州遭遇战,被陈燮说的是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这货还是不是的停顿,端起酒杯喝一口。自然也不会忘记用高亢的声音来一句:“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至于是哪两个昆仑,陈燮是不会犯低级错误,说出历史真相的。
两个身处烟花之地长大的女,何曾听过着铁马金戈的故事。被陈燮说到紧张处,都是紧紧的咬着嘴唇,听到百姓悲惨处,性情豪放的柳如是,更是拍案而起:“建奴欺我。”往日里言辞尖锐的郑妥娘,今日如同换了一个人,眼睛圆圆的看着陈燮,仔细听他讲的每一个字。
仔细的观察能发现,郑妥娘的拳头一直紧紧的握着,呼吸也变得有点急促。这会钱不多直接玩消失,去了另外一个姑娘的房间里喝酒玩乐不提,正堂的舞台让给了陈燮。
夕阳下,画舫摇摇。最后一抹晚霞在挥洒余辉,讲的投入的陈燮,站在窗前,抬手在窗沿狠狠一击,异常苦闷道:“想我煌煌大明,带甲百万,竟让区区不足十万建奴横行于京畿。每每静夜,念及于此,心如烈火。大明为何到了这般田地,我不去管。别人如何。我不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