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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况”家丁都吓傻了,低声道:“回老爷,一早打开门就看见这个,我问了,都不说话,就要见老爷。”
搞什么搞陈燮心里捋了一趟,没做啥伤天害理的事情啊黑心资本家这个事情,一直都这样,也没人闹事啊。三斤高粱米一天的工钱,让人在砖窑打一天的砖坯,是黑了点这不是惦记着农闲的时候,修土围么
镇定一番,陈燮出来,站在台阶上,地上的人刷的很整齐,把额头都抵在地面上,也不嫌脏的慌。带头的是葛老汉,整齐的喊:“我等给老爷赔不是来了”
“都起来说话,大清早的,赔什么不是说清楚了赶紧滚蛋,老爷昨晚上睡的迟,还得回去补一觉。”陈燮是真糊涂了,这都是唱的哪一出啊
葛老汉等人起来,陈燮看清楚了,差不多每家每户当家的夫妻都来了,有百十号人呢。
“回老爷,昨个家家户户都收了新粮食,玉米、土豆、番薯,都是大丰收。马铃薯平均下来,每亩有5000斤,玉米每亩也有2000斤。今年冬天,家家户户都不怕挨饿了。昨夜大家伙凑一起,一琢磨这个事情,都绝对亏了心,得给您赔不是。当初您让多种,大伙都不乐意,勉强种了一些,您还答应不收地租。”
“打住”陈燮听明白了,然后怒不可遏的大骂:“葛老汉,就为这点破事,一大早的就来打扰老爷睡觉就算了,你把老爷心脏病都差点给吓出来咯。知道的,本老爷为了大伙能吃上饭,从美洲弄回来高产作物,不知道的,还当老爷我抢了谁家闺女。滚,都滚”
陈燮一边骂,一边回头气呼呼的招呼下人:“来人,拿扫帚,都给我撵走,什么事嘛”
早准备完毕的家丁们冲出来,如狼似虎的一顿扫帚飞舞,一顿鸡飞狗跳的撵了个干净。陈燮犹自不解气,站在门口大骂:“都给我听好了,下次再有人敢打扰老爷睡懒觉,我带人抢你了家闺女去。”
屁滚尿流的村民们跑的远了,好几个脑筋不好的汉凑一起闲聊。“我说,这要闺女被老爷抢进去,不就发了么我家可有三个闺女,大的都十三了,可以嫁人了。”
“赶紧拉倒,就你家那闺女,大字不识一个,长的跟芦柴棒似的,没没屁股,还指望老爷看上抢回去做你的白日梦吧”
“我想想还不行真是的我说,老爷的起床气可真不小,这都啥辰光了”
“要我说,没见着玉竹姑娘,没准正那啥呢。”一群老爷们,说起这个就淫、笑不断。
张家庄丰收这个消息,就跟瘟疫似的,很快就传遍了登州府。张瑶也听说了,就在他还不确定这个消息,正准备找陈燮来问一问的时候,陈燮的马车进了登州城,停在张府门口。
“水根,张叔在家么”陈燮的嗓门很大,按照陈燮的建议,早早起来在院里活动身的张瑶,听的个清楚,信步往门口走的时候,又听陈燮道:“这不快过节了么赶上地里的美洲庄稼丰收,给叔叔婶送一点,尝尝鲜。”
堂堂的神医老爷,也不叫人帮忙,自己担着两个袋,里头满满的,扁担都压弯了。水根倒是想帮忙,一看这扁担是铁的,赶紧死了这条心,扯开嗓就喊:“让让,都让让。”其实这一大早的,家里也没啥人,下人扫地洒水的,根本不碍事。
碍事的就是张瑶了,站在道路上,陈燮见了赶紧放下担。“张叔,给您送点新鲜玩意。”
扯开麻袋,往地上一倒,一麻袋番薯,一麻袋新采的玉米。张瑶笑眯眯的,蹲下仔细看了看,抬头便问:“思华,听说这美洲粮食都高产,你可不能骗我。”
陈燮一笑道:“骗谁都不能骗您不是这些粮食确实高产,种都是从美洲来的。这是番薯,要是伺候得当,肥力跟的上,亩产一万斤都不是不可能的。这是玉米,产量要低一些,玉米粒晒干了,亩产能有个一千多斤。还有土豆,也能产个五千斤一亩,那玩意不好吃,我就没带来。水根,这玉米是嫩的时候采的,赶紧下锅煮,正好当早点尝尝。”
陈燮说个不停,张瑶听着脸色都变了。进士出身,当过官,怎么不知道这粮食的重要性
“思华,可不敢瞒我。”张瑶声音都抖了,今年天旱,地收成不好,一个冬天挨过去,明年三月多少人家抗不下去,这是要闹民变的。张瑶的担心不是多余的,崇祯2年,也就是明年冬天,白莲教起事,上万人围攻莱州。
现在事情没发生,张瑶不过是未雨绸缪的去担心这个问题。
“真的,张叔。这些都是高产的作物。”陈燮很认真的回答,张瑶当时就激动的在原地转圈:“祥瑞,这是祥瑞,应当告知官府,推广种植。”
陈燮道:“张叔,别激动啊。这事情不着急,今年已经赶不上了,等明年吧。”
张瑶性急啊,连声道:“不可,此事必须立刻上报巡抚衙门。”
陈燮一听这个,也不拦他了,也拦不住。再说了,明朝地方大了,登州莱州才多大地方推广,哪有那么容易就算胶东半岛都推广了,未必能解决多少问题。
很快张瑶又回来了,对陈燮道:“此事不能着急适才稍稍沉思,觉得不妥。”
陈燮奇怪道:“如何不妥”张瑶道:“眼下不过种植少许,如果上报,朝廷必将逼要种,届时未必能解决太大的问题。不如私下里先做起来,明年种的多了,再行上报。”
陈燮一听就明白了,两个意思,一个是个人和本地利益,张瑶是本地人,他得先紧着自家人。第二是为了保护陈燮,这美洲高产作物的种,大家都要,陈燮哪有那么多有的人拿不到种,就会心生歹念。很可能就给陈燮带来麻烦。还不如以静制动,等到明年种的多了,就不担心一些没必要的麻烦。
秋节刚过,下了一场小雨,没几滴雨水下来。硬着头皮,冬小麦也要往下种,不然明年吃啥
官道上烟尘滚滚,一群破衣烂衫的行人,带着简单的行李,拖家带口,老的小的,缓缓的往登州方向走去。
一群官兵身着破旧的鸳鸯战袄,各带刀枪,前前后后看着这些人,面露嫌恶。要不是为了银,谁愿意每天看着这些低贱的匠户,还怕他们跑咯
前方的道路上圈起烟尘,一看就是大队人马来了。领头的陆成,坐在马背上,手搭凉棚瞧了一下,来的人不会太多,百十来号。打头的是一辆马车,样真怪。嗯后面好像还跟着一群人,都推着独轮车。
马车上陈燮面色不善,对面的钱不多陪着笑。
“我怎么说你才好这五百人,老的小的,走那么远的路,你就不知道弄点牲口拉车这点钱都舍不得你知道这一路走来,一千多里路,搞不好就能死三分之一。死人老要来干啥”陈燮吼了起来,钱不多嘿嘿的笑,也不争辩。匠户也能算人老弱死了不就死了么
钱不多不争辩,陈燮还是没打算放过他,继续喷:“你知道不知道匠户这一行,越老经验越丰富,老人都是宝贝,都是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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