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揽光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头,将方才生出的那一点对策完完全全的重新吞回了肚子中。
她孤身一人在此,即便是能证明自己是大长公主,那又如何若是没有人的拥护,只怕会被别有用心的人一拥而上诛杀了也不一定她森然笑起,眼中凶狠,带着冷峭且不能让人靠近阴郁。
宁松见后,不知不觉又想起了那日在京都皇宫的登天阁,明月公主的冷淡,她心中不由得发紧,声音怯弱的张开道:“姐”
她小心翼翼的打量着揽光,一声姐姐都好像很难从口中完完整整的挤出来。
揽光迅速整理了心神看着她,心知宁松是怕在这个时候自己会撇下她不顾。这完全是多虑了揽光走了两步到了她的面前,“松儿放心。”
她并没有将话完全说透,只是上前用袖子擦了擦她的脸上仍然是在滚滚下滑着的水珠。其中不知道是不是混杂了冷汗,源源不断的流个不停似的。
宁松转念想到之前的事情,那时候生死关头,也只有揽光一人涉险拉住了她。若不是只怕自己早就已经是葬生鱼腹了。她一时又想到自己无论何时都似乎成了旁人的累赘,心中更加是难受,如同是被滚烫的油煎炸着一样。
几乎是花费了全身的力气,她才下定了一个决心,消颓的神色似乎因为这个决定而精神了几分。
而眼下,揽光心中如何不焦急,只怕外头的军队不攻进来,这地方就要被毁得干净了。
这背后之人的目的从来都不是等着城破,而是提前毁掉此处,毁掉军中根本。
宁松不能走动,就算自己能带着她一同走,又能走多久变故起了有一段时间,萧淮身边的人却是没有一个过来。只怕也都再不会出现,揽光的心更是下沉了几分。
她拍了拍宁松的手背,宽声安慰着道:“我去看看有没有什么法子能离开此处。”
宁松虽然不清楚为何军营失火就必须要离开,但是看见揽光神色肃然,也就明白这事情绝不简单。她温顺的点了点头,眼中噙着眼泪却再不敢有丝毫软弱的流露,咬着牙坚持着说道:“揽光姐姐,小心些。”
揽光不料她是这样的做派,哭哭啼啼世家千金与之前有了些许变化。她能不再此刻粘着自己不放固然是好事情,揽光低声应了后就朝着外面去。外面景象,远不是她方才所想象到的。
战马不受控制一般,在军营中四处惊跑,非但是士兵被践踏,就连着许多营帐都被踩塌了。
哭喊声和嘶鸣声不断,而西北角,熊熊大火,火光几乎冲天,被焚烧的粮食冒出了漆黑的浓烟,妄图将整个天都遮蔽起来一样。
她眯着眼朝前看去,以往再没有见过比眼前更凄惨的场景,目光渐渐呆滞,神态凄恻起来。军营地处高势,而纵目朝着北边看过去,就能看见昨日还平静安稳的南城街道乱作了一团,惊慌的人群在不断逃窜,想要逃向军营避难,只是粮仓那边的一把大货阻断了唯一靠近的可能。
揽光看着,心中愤慨,又
她这四年都在朝堂周旋党派之争,根本没有去真正顾忌大膺的子民。她不断的揽权,却只是用手中的权利去谋取更大的权利她从未想过大膺百姓的生死
揽光身体抖作了一团,有种天旋地转的昏聩,逼得她喘不过气来,浑身也如刀绞一般
这时刻,“跟我走”
、98奔,搭救,渡城门
那人声音浑厚,其中又带着急躁,见揽光没有半分回应,又忍不住开口道:“姑娘快随我走,景拂这娘们恐怕是城中大乱”
说话的人不是旁人,正是梁副将,他身形高大威武,在这乱象中倒也显示出了几分气概逼人,叫人忍不住去听从他的安排。
揽光回过神来,刚想要开口说话,就听得他又说道:“姑娘不必怀疑,属下对主上绝不感有二心”
揽光又望了一眼四周,只怕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军粮失火了她略微思量,心中已经是下定了决心,“好,只是还有一人,劳烦梁副将能想些办法一道带走。”
这梁副将自然知道眼下情况危急,何况他虽然脸上露出迟疑,但还是咬牙应了下来,“依姑娘所言。”他大步跨入其中,将坐在床边上的宁松二话不说扛在了自己肩头,“好在我一早在外头安排了马匹,只要平安离了军营就到。”
宁松被扛在肩头,只觉得自己胃中都翻滚了起来,一时间头昏脑涨想要大吐,可这几日她也根本没有吃什么东西,如今只是张开嘴干呕了几声。
梁副将皱了皱眉头,好像是露出了不喜的神情,但对揽光却仍然是恭敬。混乱不堪的场面中,他在前面带带路口,七拐八拐,竟然没有人能冲撞到揽光。
加之他这一路上,频频回头照料,倒也不失细致体贴。揽光心中念道,他能潜伏于景拂身边,果真不是看起来这样的豪迈不拘小节。
不出一会,三人已经渐渐远离了混乱的军营。而这个时候,风势已改,起火的粮仓冒出的浓烈的黑烟正对着她们而来。黑色的烟雾几乎要将整个南城都笼罩起来,呛得人睁不开双眼。
不出片刻,黑烟越来越浓烈,隔了没几步就已经是看不出人影了。
被扛起的宁松虽然竭力忍耐,可终究是忍不住“哇唔”的发出了细微的啜泣声,在黑烟中,她想要伸手去拉着揽光,不知为何,总是不能像以前那样自在的去接近她。
姐姐她扪心自问,自己又何尝不知道,大膺的明月公主根本就不是她的姐姐她是天之娇女,是尊贵的大长公主,而自己呢就连真正的宁邺候府的小姐都算不上
如今,她害怕这样卑微的自己会被丢弃不管
说到底,她什么都不是
宁松这样的念头从未有过这么强烈,越是在危难的时候,就越是自卑。如果平平安安的在京都,在宁邺候府,她又怎么会想到这些只会过着粉饰太平的生活,依旧当自己个宁邺候的掌上明珠,亲热得喊大长公主为姐姐。
其实她什么都不是如此一想,宁松也就愈发克制起来,讷然不敢再轻易出声。
揽光这时候无暇顾忌她心中是如何一番变化,稍微停步,朝着身后看了一眼,虽然黑雾遮蔽,隐约还是能看见火光逼人。只怕只怕若是他们晚走一步,都要一起被困入在这火海之中。
呼喊嘶鸣声不断,身后已经是宛如是一座人间地狱了。
揽光深吸着气,可炙热的气息涌入胸腔,竟然像是要将这里头都燃起一把熊熊烈火一样。
不过是这样的一个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