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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49(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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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沉衍分明在暗中较劲,他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一分,只是紧抿薄唇不开口,像是在同她无言的对峙着。

沉默片刻,揽光似乎混沌一片的脑子开始渐渐恢复清明。她的手蓦然一松,手上握着的那把银刀“哐当”一声落在了地上,而在场众人也似乎随之松了一口气。

揽光有些怔然,只好像方才都是神游在外,直到这一刻,魂魄才回到了自己身上。立即的,她衣袂浮动,似是恼恨一样拂袖出去。

出了牢笼,清爽的气息才让她更加清醒了一分,可心肺处仍有东西在翻滚。她喉头一甜,扶着一棵数就大口吐了出来。从她口中不可抑制吐出好像是体内的恶毒,是方才诱使她行恶的元凶。

揽光紧紧咬着牙,却将最后一口腥甜又重新咽了回去。像是早就靠着这一口恶毒存活,她已经离不开了。

“你就算是杀了他们,难道又能将其他人都杀得干净”脚步声逼近,林沉衍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这声音多少有几分轻责。

揽光直起身,扶在树干上的手不自觉的握成了拳头。那一张脸,脸色奇白而唇色腥红,有几分艳极似妖的感觉,她抬头看着远处,猝然转过身来。“难道我不杀他们,他们就能道出个所以然来”

这话冷淡无情,却真正带着蛮横无理在里头,但也正是有权势在手,才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林沉衍无话可应,转而换了一个话题道:“魏大人这次出狱,你都还没去看望过一次。”

不知为何,这二人说话竟然自然而然卸去了那些身份的称谓。

魏东臣揽光脸上露出了黯然之色,已经一年有余不曾见过魏东臣了。

“再如何都是刑部大牢,关了整整一年,不想去看看吗”林沉衍又道,他的声音低悦,像是一遍遍怂恿着揽光去见魏东臣。

可揽光却知道,魏东臣未必相见自己。当年最后一面,她仍然记得他如何叱责她翻脸无情,是如何悔恨自己收了她这样一个弟子的。

当年魏东臣位居宰相,却不防被一门生出卖,致使当日他要弹劾那人事先知道了事情,竟是从中破坏。而后不足一月,魏东臣妻女上山进香因马车脱缰而身亡,他执意要查,但委实是查不多一星半点。

魏东臣原本也是性格刚烈之人,不想竟是提了刀,将当日泄密的门生当腰一刀,活生生将人砍成了两截。

当朝相辅提刀砍人行凶,朗朗乾坤罪无可恕,积年的势力一遭散尽,而魏东臣也因此锒铛入狱。

外人都只以为是这个缘故,而其中到底如何却也只有揽光等几人知晓。

揽光摇头挥去浮现出的旧日往事,思虑了片刻,她又忽然问道:“这几日魏”她倏然噤言,有种不知如何称呼的尴尬,顿了顿才继续说道:“他未出玉清池一步”

昔日也是经过常年累月才能收集得到的证据,怎么今日一朝出狱就能如此迅捷的罗列出来

林沉衍摇了头,“玉清池那些我也不知到底情形如何,不过魏大人的确有过人才能。”他说这话,口气中明显带着敬重。他脸上神情端正,揽光看着他并无一丝怀疑或不信,魏东臣手段如何她或许比旁人更加清楚明白。

只是,魏东臣在情之一字上颇为用心,若非如此,当年妻女亡故不会让他性情大变,不顾仕途执意要杀人泄愤。

说话间,揽光的情绪已经一点点平静了下去,再没有先前的那种失控。

可她的手,仍有些发抖,似乎仍然能感受到提着那刀子挥向那人脖颈之时,手上所传来的阻力。她这才刚一动心思,就又止不住吐出了一口血,而心中又禁不住开始恶意揣测,是不是魏东臣当年行凶时也同自己是一样的想法

说到底,今日是有林沉衍在,及时拉回了自己,如若不然今后旁人眼中的大长公主肯定又多了一道嗜血冷漠了。

“多谢”揽光抬眸看着他,涩然发笑。不光是这次,而是这几日,都多亏了林沉衍。若是没有他,这许多的事情也并不会有这样的顺畅。

揽光往日对他再有诸多戒备,到了今时今日也松了几分。他与詹春不同,昔日詹春还是躲在暗处,而今日的林沉衍却是站在他身边与之一同迎面那些暗箭流矢。他们已经是稳稳联系在了一起,他与詹春自然是不同

林沉衍轻轻噙着笑,不似以往笑得让春风无色,如今他内敛而沉稳,再寻不到一丝轻浮的端倪。

而他自己心中却不如面上如此泰然,如今他的所作所为完全颠覆了自己的原本的计划。仿佛眼前有个漆黑深渊,他一时心软去伸手拉了将要坠入期间的揽光一把,可自己也似乎在随之不断下沉。

“宁祜南他今日还并不想将其他三氏赶尽杀绝,只想要让宁氏做第一大氏而已。”林沉衍半垂着眼睑低吟,叹了口气,又道:“我绝不会让他如愿。”

他再抬眸的时候,看见揽光神色茫然,目光落在不知名的远处。他们同是被四年前那一场荒诞的大火改变了命运的轨迹,若是若是四年前他们认识就好了或许就不会横生这么多不必要的枝节了。

只是,事情总不能如人所愿,林沉衍看着她有些愣神,又安抚道:“这样也好,萧氏那边肯定是坐不住了。”

揽光回过头,轻微的点了下头。

等到了午后,果然是有了新动静。该交代的,萧氏总归是给了一个交代,只是交代来的只是两具死尸。

玉清池采办上有差池的部分都一应推到了那两个死人身上。

动再大的怒也无动于衷,揽光森然冷笑了两声,吩咐道:“继续给本宫查。”

叫人出乎意料的是,萧淮居然到了刑部来。他是大理寺少卿,大理寺和刑部一样设有牢狱,可各尽其职,往来并不多。此番他来,是意在揽光。

揽光不见,他就在门外候着,不卑不亢,不见丝毫恼意。她透过小窗去看,也微有感慨,他还是如以前一样耐得住性子。

下午的日头正好,烈日炎炎,在堂外就是站上一刻都叫人吃不消。过了两个时辰,揽光终于松了口。

萧淮进了来,目光毫不避讳的看着她,“揽光”见她许久都未回应,他又眸中黯然得自嘲一笑,酷日下头,他的脸被烤得发红,双唇也都因为缺水而失去了滋润。“你到底不信我。”

外头树荫茂密,不知何时起,蝉鸣不断,恼得人心烦意乱。

揽光忍不住笑了起来,仿佛是听见了极为可笑的事情的,“我为什么要信你”她睁圆了一双眼睛,却不见有半点太真烂漫,有的也只是多疑和讥嘲而已。

萧淮回望着她,忽然又声音柔软了下来,眸中却是苦痛纠结,“揽光,你为什么不肯信我”

为什么揽光也不禁随着他低声问了一句自己,可不论自己如何问,都问不出一丝一毫的答案来。她忽然站起了身,一步步走到了萧淮的面前,笑意吟吟的说道:“我什么人都不信,连自己都不信,又怎么会信你”

“你”萧淮张了张嘴,对着眼前的这张脸竟然生出了许多厌恶来。仿佛是眼前这人的尊容远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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