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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揽光,大膺的明月公主也不过是一个没有脑子的废物”詹春森然笑讽,他这样的年纪却带着老成的神态,多少叫人觉得怪异。
可是又有什么办法
只怕在那股子势力之下,任何人都成了不愿她出现在自己面前吧就如同,她的叔父,她唯一的叔父,自小就甚是疼爱她的江元王
她停顿了许久,猛然回过头,“我答应你”
“可你说的入宫之前要保护我们。”
詹春报臂,他讥嘲似的嗤笑了一声,“明月公主,你恐怕高估我的能力了。”他轻喟着道:“我哪里有这本事能将人从那抢出来”
那笑容越发刺激着她,叫她心中也越加失望。隔了良久,就连着她都忍不住自嘲着笑了起来,是了,是她高估了。
连着他们裴氏都被人赶尽杀绝的诛杀着,他就算是一个富家公子难道就能办到了
阿樾低头蜷缩着身子在哭,而又不敢大声的哭,只怕会引来人听见。细细弱弱的哭泣声,玄而不绝。
就如同他们现在的状况,做什么事情都是畏缩畏脚着,一味的避让和逃跑,又有什么用处
“若他仍然是太子殿下,还会有人如此吗”
自然不会她紧握着拳头,若是时光倒转,裴衾仍然是大膺的太子殿下,谁敢如此对他,而谁又敢这样加害他们她回过身来,眼中都带着几分猩红,似乎要用这目光逼得人屈服。
“若他成了皇帝,而你成了大长公主呢”詹春又娓娓再问,他的声线清澈,像是没有沾染凡世的污秽。
若是她成了大长公主她就要将今日这些人各个都屠于刀下一个不放
可世间没有这么多如若的事情
当日的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当时以为难于登天的事情,她有朝一日会做到。可到了这日,她却还是受人加害,而这一次背叛她的正是当日撺掇着她去肖想这些东西的人。
詹春。詹春。
揽光将这两个字在心中反复念叨,终于是有股血气翻滚着上涌。她豁然张开眼,所有郁结和愤恨都化成了一口气,从她稍稍的开启的唇齿间逸出。方才眉眼的柔弱和痛楚都被坚毅一点点吞噬干净,停顿了会,她侧过头去。
殿中点了几盏落地铜灯,而林沉衍正背对着床用剪子剪着其中分叉粘连的灯芯。毫无响动,可他却似有感应似的,转身去看,正触及揽光投来的视线。
他眸光微闪,竟有中柔软一闪即逝。
“那日你说林缜思和宁松幼时相熟”揽光甫一开口,声音低得出奇。
林沉衍走了几步,将那剪子搁了下来,他沉眉似乎是思量了番她的用意,“公主若真是将这事情上心了,只怕是要送一份大礼给旁人了。”
此刻只有他们二人,他便也不再藏拙,有些事情揽光未必知晓,可今日宁邺侯府的一场好戏,他却是看在了心中。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不觉都写了五十多章了好快的感觉o
、哭,议嫁
到了两三日后,揽光隐约有些觉察到林沉衍的这话到底是藏着什么样的深意。
她手中捏着那份密折,眉弯紧簇,思付良久。目光也无甚光亮的落在不远处,她耳边蓦然想起一句话,是前几日崔道来时吐露的萧氏有推荐萧淮做大理寺卿的意图。
萧氏待萧淮如何,她还是有几分只知晓的。只是,今日却一反常态,这般示好不知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思。
揽光搁在桌子上的手略微一沉,她手中的那张纸也随之一震,细微的声响却惊了她回过了神来。她将目光汇聚在张薄薄的纸上头,白纸黑字,分明是在清楚不过的,但她却盯着看了好久。
宁松议嫁萧淮。
六个字,却牵扯到了四族中的三族,这底下不知是藏着怎曲曲折折的算计。
揽光又兀自笑了起来,“萧淮”她似乎并未意识到自己心中默念的这名字已经从口中轻喃了出来。
四年了说不定真是日久生情了呢
“这个萧淮真是不简单”林沉衍不声不响到了揽光身前,他略垂的目光正落在那张被她捏着一角的纸头上。
揽光猛然将那张纸反扣在桌面上,发出沉闷的一声。她抬起眉眼看着他,硬生生将想斥责的话咕嘟一声咽了下去,转而是心平气和的开口道:“你当日所说给旁人一个大礼就是指的这事情”
林沉衍忽的笑了开来,他肤色白皙,仪容俊美,但偏偏带着不寻常的目光。这熠熠眸光中带着太多睿智和泰然,附在在这堪称完美的皮囊下却叫人觉得妖异。
这种种也不过因为当日萧淮一句并未表明任何迹象的话,却让他已是了然于掌。林沉衍拂开了衣袖,在揽光对面坐了下来。
“不错。”他义正词严的点头,神情中又多了一份郑重。
揽光并非真正嚣张跋扈之人,见他似乎真是晓彻事情,也安静与之共处。萧淮是她自幼认识的人,她看他难免是有些偏颇。而如今这事情宁愿被她看成是真正两情相悦之情,而非是林沉衍眼中一场彻头彻尾的谋划。
“沉衍尚不知这背后到底能获得什么利益,但萧淮的的确确是意在宁松。”林沉衍声音清冽,他一动不动的将目光落在了揽光的那张脸上,只等她的回应。
谋划
一个小姑娘又有什么是值得他谋划的
揽光不愿意用这样险恶的念头去妄自揣测萧淮做这事背后的意图,像是厌倦了一样,她揉了揉自己的额头,不经意将覆在额头的头发搅得几分凌乱。
较之往日,她似乎随意了些许,卸去了高高在上的身份,在林沉衍面前如同是一个寻常百姓家被忧烦事情困扰住的少女。
揽光这身上是带着伤,如今端端正正的坐着还勉强能忍受这疼痛。若是如这样大幅度的动作,却疼得忍不住“嘶”了一声。
她的脸白白净净,茶色的眼眸中似乎因为这钻心的疼痛而缓缓流转出了湿润。
当真是疼,是切肤剜心之疼。她也从小就怕疼,只是如今这疼,她只是咬牙忍了又忍。而她又忽然“咯咯”的古怪笑了两声,带着阴狠恶毒的意味。
林沉衍见到了神色有异,抬眸仔细打量了她一眼,恰恰在此时,他心中又浮起了那一个疑问。
他本不是好奇多疑的人,但却深知宁祜南的狠毒。谁都没有出手,那她裴揽光这次又是凭着什么逃出升天的呢他不相信会这样轻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