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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
揽光挑起眉,笑着问道:“叔父也会害怕吗”
“哈哈哈哈哈”江元王此刻心中是说不出的感觉,不知道是怕还是什么,也只有这笑才能抒发他心中的惧意似的。
“怕哈哈本王为什么要怕就算你今日权倾朝野又如何”
“裴揽光,你奈何不了本王哈哈哈”
这狱中原本空荡,他这笑经过反复回荡,显得更加诡异。是了,纵然他现在身陷牢狱,她也动弹不了他的性命满朝的文武上折子保他的命,如今都在承德门外跪着,她岂敢妄动
揽光眉眼柔顺,摇了摇头,“光儿哪里会做要叔父性命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
她眸光一转,稍稍打量了一圈这四周。
天牢的最深处,森然恐怖是自不必说的,就连着地上积年散落四处的稻草都是湿透了生了碧藓,虫鼠乱窜。
“此来,光儿是特意给叔父带了几件东西解闷的,叔父年事已高,光儿也不忍看您孤寂终老。”她轻缓的说着,击了两掌后立即有三四人提了七八个黑袋来。
开了牢门后,鱼贯而入,那几人将袋子一个个摆放了下来。
江元王后退了几步,狐疑的打量着那几只黑漆漆的袋子,又看向晏晏而笑的揽光,只觉得这其中绝不会是好物什。她一心都想要他死,又怎么会给他带来什么好东西
“有这些陪着叔父,叔父以后定然再不会觉得冷清孤寂了。”
她句句话都说得得体乖巧,可江元王却觉得里头分明是藏着恶毒的用意。他看着她,只恼恨自己四年前心慈手软没有叫人去杀了她,也好过今日给这世间留下这么一大祸害。
揽光瞥了他一眼,颇有些意味深长,淡漠的转身就走了出去。她微微扬着下巴,瓷白的两颊现出些许嫣红,眸中带着肆意的笑,仿佛是一件期望已久事情,今日终于得偿所愿了。
“啊啊”
天牢深处传来声嘶力竭的惊呼,凄惨可怖,不知那人是遇到了什么惊惧的事情,才会这样心神俱裂的嘶吼。
大膺开汇朝三年,春寒料峭,冻杀年少。江元王裴穆自缢于天牢。
揽光刚走出天牢,听闻后嘴角上翘,似是带着无尽春意,一霎那,让这张并不出色的脸也平添了不少的艳光。
“二少爷,二少爷”
外头正骄阳初升,揽光眯着眼看去时,已有侍卫上前露刀拦住了那一前一后相继往前来的人,并大声威吓着道:“大胆明月公主在此你们怎敢冲撞”
那当先而来的青年长眉似雪,一身碧清色长衫松松垮垮罩在身上,斯人欣然长立,姿容绝艳,难掩风流韵味。但他偏偏又睡眼惺忪,眸中布满猩红血丝,像是宿醉刚醒。
这样一个世家公子为何要到这等守卫森严之地来
作者有话要说:开新坑啦\啦啦啦好鸡冻好鸡冻仍旧是发生在大膺的故事,按照时间顺序来说这个故事是在蚀骨前面的有点关联,但也是可独立看的希望有菇凉喜欢
、醉,受辱
揽光稍打量了一眼,那人却是紧咬着牙,毫不掩饰怒意,像是此刻被拦住这事实在是触怒了他。
可在这整个大膺,谁人敢遏明月公主的锋芒即便几句闲言碎语,若是落到了她的耳中,都可能招来杀身之祸的,更他何况是这样明目张胆的冲撞
那人被侍卫挡得越发恼恨,赤红着眼,当即扬起手反抽了堵在他面前的侍卫一巴掌,“啪”的一声清响。一时风仪不顾,他整个人都扒拉在了眼前那侍卫身上,颇有些无赖样。他或许平日也是张狂怪了,酒后也就越发无法无天了。
“你你是什么东西胆敢挡住、住本少爷的去路”他挑着眉提高了声量,醉酒吐出的字都是含糊不清的,似乎全然不把眼前这阵仗放在眼中。
在场之人当即噤言。
然而,揽光近身的这些侍卫也不是好平白受辱的主,不待他这话说完,就已经是将聊撂倒在地。被打的侍卫人前受了他的辱,郁怒在心,仗着揽光的身份哪里可轻饶他顺势将那年轻公子被反扣在身后,暗中使力,“咔嚓”,像是什么被折断了
年轻公子疼得脸色煞白,频频抽着凉气,脑子中昏聩,不由放开声破口大骂起来,“你这狗仗人势的东西呸要是落到本少爷爷啊”
随着他而来的那小厮见了这阵仗当即腿软扑倒在地了,“公主饶命公主饶命我家少爷并非有意冲撞我家少爷”他看见躺倒在地上的自家少爷捂着自己一条胳膊脸色雪白,早已经慌了心神,说起话来也语无伦次,“咚咚咚”的磕了几个响头。
“什么公主哪个公主”那年轻公子吃痛,原本姿容绝艳的脸都拧在了一处,却偏偏还要在卷着舌头胡言乱语。
揽光瞥了一眼,神情淡漠收回目光,径自走向车马,并未做停歇。
“公主饶命求公主看在林相爷的面上饶了我家少爷”那小厮已经吓得声泪俱下,哆哆嗦嗦的哭喊着。“少爷只是被红绡楼的姑娘灌了酒迷晕了才跑到天牢来的”
“林相爷林易知”揽光微侧了头,带了几分诧异的喃道。
“是”小厮忙不迭的点头,但那年轻人疼得额冒冷汗却咬牙不吭声,听了林易知三个字全无惧意的脸上却突然变得青白不定,似乎酒意都醒了三分。
揽光思虑片刻,仍是没有松口的上了车马。等车轴徐徐转动后,车中才传来一声低响,“放了。”
翌日的京都,日光大好,只是积了几日的春雪,仍没有半分化开的迹象。
明月宫的地龙将偌大的宫殿都烧得暖烘烘的,揽光居于内殿,一身白中带绯的薄衫,拆去满头琳琅朱钗,勉强显得清丽。
“公主,洪武殿前的大人没有一个肯离开。”小太监从外面匆忙跑来,一面查色观颜,一面小心谨慎的回禀道。
这样声势浩大,不过是因为那江元王之死。
揽光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蓦然笑起,不以为意的轻哼了一声,“他们想跪,那就跪着好了。”冰雪未融,殿外地砖冰冷刺骨,跪不了多少时候就必然会寒气入侵骨头。
这些世家大族金山银山供养出来的老米虫,为一个死人又能真正撑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