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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德容皱了皱眉头,这番话涉及到主子,他不好置评。
“我们士子一般都会从最末流的九品芝麻县官开始做起,慢慢积累治国经验,然后能者居上,最后成为殿堂上的一员。但从十年前开始,科举胜出的士子,大部分被安排到一些无关轻重的职位,而实权位置却被皇上委到一些世家后裔的身上。”
“也就从那时候开始,国事渐渐糜烂。南北的暴乱和这有莫大的关系。”
黄德容继续听着,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常知秋继续说道:“我们东林社的众英才经过数年的研讨,一致认为,再这么下去,我们震旦王国可能就真的永无宁日了,东边的那些蛮夷可不是善人,一旦我们震旦王国衰弱,他们大举入侵,说不定会再次重现六百年前的岐那之变,南北暴乱仅仅只是个开始。”
“所以我们需要一个不会太过于压制我们士子权利的人上位。”
黄德容这时候终于听明白了,他霍地一声站了起来,指着常知秋不可置信地叫道:“你们,你们东林社也打算造你之前说我们黄家如果和东林社一起,会有我们飞黄腾达的一天,难道就是每日这”
“我们不打算造反。”常知秋缓缓说道:“这天下,这皇座依然还是梁家的,只是要换个人当太子,这个人不需要多雄才大略,也不需要多伟岸英明,只求他不过于压制我们士子执政,听得进逆耳忠言即可,我们一致觉得,四王爷虽然不是什么名主,但胜在脾气秉性够好”
话说到这里,常知秋就闭上了嘴。黄德容虽然只是普通人,但接下来的内容,相信他凭着活了几十年的阅历,也应该能推测得出来。房间中静悄悄的,黄德容深思着,不说话,也不动弹,唯有常知秋偶尔啜茶的轻响。
半响后,黄德容已经有些浑浊的淡褐色老眼瞳中,有点点的青芒略过,他抬起头,正要说话,先前那个仆人又冲了地来,这次他满脸的惊慌,一进来就喊道:“族长,大事不好了,外面有人打进来了。”
“什么”这下子黄德容真是被气到了,这不刚被人烧了一处粮库,现在居然有人打上门来了:“那还愣着干什么,不赶紧带人把他们都杀了”
“刚才你不是让他们都去守着其它几处粮库了吗”这仆人苦诉道:“现在家里只有二十多个杂役,还有十个左右的护院,根本拦不住他们啊。”
上当了黄德容和常知秋两人脑中同时闪过这个念头,前面老陈家刚烧了一处粮库,黄德容刚把人给放到外边防守,对方立刻就打上门来了,不用多想,时间掐得这么准的人,肯定就是放火烧粮库的人,绝对是老陈家,没跑了。
“常社长。”黄德容深深地吸了口气:“我们后院那里有一条秘道,我现在就带你去。你身份尊贵,万一在我们黄家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我们黄家就算全族死绝,也抵不了这样的过错,请随我来。”
“不必”常知秋一边摆着手,一边站了起来,说道:“我是东林社的社长,就算是当今圣上要杀我,也必须得找到我大逆不道的证据,况且就算找到了,也未必要杀我。区区一个老陈家,我就不信他们敢和我们东林社撕破脸面,走,我们出去看看,到底是老陈家的那位,居然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打上来,我倒是很好奇,如果他们知道我也在这,会有什么样的表情。”
黄德容脸上一喜,常知秋这话,摆明了就是要力挺黄家啊,虽然不知道事后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但至少得先渡过眼前这难关。
两人出了房间,直奔前厅而去,在中廷那里,他们就听到了喊杀声,然后一转拐角,就看到中廷入口处,多了十几个身穿黑皂色衣服的战者,个个气势逼人,一看都是强手。而在他们的周围,躺了一地的人,大部分都失去了战斗能力,正在呻吟不已,只有寥寥三四人还在拼命地抵抗着。
“陈家洛”黄德容一眼就认出了领头的青年人,他大喝道:“你这不知死活的东西,带人烧了我们黄家的粮库不算,居然还敢带人打地来,活得不耐烦了吗”
第一卷455合议
听到黄德容的训斥,陈家洛也只是笑了笑,不甚在意。十几个黑衣护院在院子里四处跑动,没过多会,便抓来了十几个青年人虽然说大凡贵族世家的子弟,都拥有不错的实力,但和这些从战斗中一刀一枪拼搏上来护院们相比,还是有极大差距的。
被抓来的这十几个年青人,都是黄家的年轻一代,个个都狼狈不堪。不是鼻清脸肿,就是手脚骨折。黄德容看到这一幕,气得白花花的胡须都快要翘起来,不过内心中还是松了口气,这十几个年青人,都是黄家培养的后代,属于精英类型,虽然受了点小伤,但其实关系不大,小伤死不了人,如果这十几个人都死了,那黄家就真的要没落了。
“陈家洛,你这样也太卑鄙了吧”黄德容极度不满地哼了声:“就算我们关系再差,也不必拿我们的年轻人出气吧,你这样子做,不怕弄得其它世家心寒,从面孤立你们老陈家”
“呵呵,这话出自黄家的口,还真是让人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陈家洛呵呵冷笑道:“四年前,你们黄家灭张益达九族整整五十三口人的时候,为什么没有想到这个规矩,当你们黄家站在张家那被鲜血染红的祖祠前时,有没有想到这个规矩。”
“张家乃谋逆,我们黄家身为皇室门人,自然有权将其尽数诛杀。”黄德容义正严辞地说道。
“是啊,是谋逆。那是你们黄家定的,我都没有听说当今圣上下过这样的旨意。”
黄德容嘿嘿冷笑道:“圣上的旨意,我们黄家能见。你们老陈家未必能见。”
“那都无所谓了。”陈家洛轻轻笑道:“我们现在老陈家也是谋逆,而且是几天前,我们老祖宗亲口在大街上喊出来的,全城现在谁不知道,但这霸气,我们全都佩服,你们黄家身为皇家的狗。迟早也会想办法灭我们老陈家满门的,但在那之前,为什么不准我们老陈家先动手。难道非复等你们黄家先动手不成,这世间没这道理吧。”
这话很诛心,若在以前,陈家洛胆敢说出这样的话。黄德容立刻就会让自己的家将将老陈家给灭了。但是现在不同光是南北平叛,就抽空了整个震旦王国大部分的兵力,就连河洛皇城都没有多少兵力驻扎。
所以现在出现一个很奇怪的现象,一个家族在天子眼皮底子下说要造反,但皇室硬是当成了没听见,没看见。不过谁都清楚,皇室只是在忍,在拖时间。一旦外出平叛的大军回来,那就是老陈家覆灭之时。
就在陈家洛和黄德容互相讽刺的时候。站在后面的常知米看到了一个比较熟悉的人,他缓缓走向前,中断了两个人的谈话,然后对着陈家洛后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