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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敢不听她的话,更何况是李臻这种涉世不深的少年郎。
鱼品龙似乎对她极为害怕,她一露面,鱼品龙便吓得远远坐开,把位子让给了她。
韦团儿坐在李臻对面,端起鱼品龙的酒杯喝了一口酒,一双美眸注视着李臻问道:“你知道我在里面”
李臻取出素笺,放在桌上推给了她,笑道:“本来我想不到,但我看见鱼兄,我就猜到了。”
韦团儿听他直言不讳,她也不以为异,拾起素笺刷刷撕得粉碎,随手扔在桌上,冷冷道:“回答我的话,你怎么解释狄燕”
李臻心中着实厌恶这个女人,把自己心中难得的一丝美感就这么撕碎了,他立刻变得现实起来,这个韦团儿他还真不能得罪。
李臻沉吟一下道:“我被蓝振玉射了一支毒箭,几乎性命难保,是狄燕救了我,我欠她一个人情。”
“人情不值钱,利益才是现实啊李公子,你是聪明人,难道也想学那些沽名钓誉之辈”
“这个姑娘来得太突然了,我需要想一想。”
韦团儿给鱼品龙使个眼色,鱼品龙立刻知趣地退了下去,房间里只剩下韦团儿和李臻两人。
韦团儿站起身,慢慢走到李臻身边,一只玉手轻轻搭在李臻肩头,媚眼如丝,抿着嘴儿笑道:“你还要想什么呢要钱,我有的是,想当官,我给吏部写封信,你立刻可以做个望县之令,甚至你若想一亲奴家的芳泽,奴家也可以考虑,李公子,你说呢”
如果她始终不露面,就凭那一张素笺,李臻说不定还会砰然心动。
但此时,他只觉一阵恶心,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女人,连最起码的矜持都没有了,自己和她第一次见面,她就说出这种露骨的话,为了拉拢他,竟不惜用自己来做诱饵。
心中虽然反感之极,但李臻的头脑却很清醒,这个女人不是他惹得起,他该怎么回答
沉吟良久,李臻缓缓道:“能给韦姑娘做事,是李臻的荣幸,但我有个原则,先做事,后收钱”
“好我喜欢李公子的爽快。”
韦团儿又恢复了她平时的冷傲,坐回位子,注视着李臻道:“我就相信你的诚意,你若替我抓到蓝振玉,你要什么,我给你什么,但我丑话也说在前面,你若两面三刀,表里不一,那也休怪我韦团儿心狠手辣。”
“如果我能力有限,抓不到蓝振玉呢”李臻又反问道。
“我不希望这种事情发生,我会让鱼品龙尽力帮助你,事实上,我也不需要这个人,我只要你抢在来俊臣之前干掉他。”
李臻故作恍然大悟,“我明白韦姑娘的意思了,韦姑娘就是不想让他落到来俊臣手中。”
“不仅是来俊臣,我不希望他落入任何人手中。”
说到这,韦团儿又冷冷道:“这个蓝振玉中了七步断肠散,无药可解,他最多只能活三天,李臻,如果来俊臣在三天之内抓到他,那你就别想活了,就是这么简单”
李臻默默点头,他现在终于明白韦团儿为什么会找到自己了,因为她知道鱼品龙能力不够,为了避免来俊臣抓住蓝振玉,她只能屈身来找自己帮忙。
李臻告辞而去,鱼品龙又畏手畏脚进了房间,讨好地对韦团儿笑道:“还是团儿厉害,只要团儿亲自出马,还有谁敢拒绝呢”
韦团儿脸一沉,斥骂道:“若不是你这个蠢货办事不力,我何苦要亲自出马”
鱼品龙吓得不敢吭声,韦团儿沉思片刻又道:“来俊臣是心机极深之人,他绝不会什么都告诉武承嗣,我怀疑这个蓝振玉手中还握有什么证据,来俊臣才会这样不惜代价要抓住他。”
“那我该怎么做”鱼品龙小心翼翼问道。
韦团儿狠狠瞪了他一眼,“你就盯住这个李臻,他若杀了蓝振玉,你务必把蓝振玉身上的证据给我找到。”
第0085章半寸之间
赵秋娘的南园武馆位于紧靠南市的福善坊内,占地约四十余亩,和李泉的仓库挨在一起,事实上,李泉的仓库就是赵秋娘武馆的一角,赵秋娘用很低的价格租给了她。
赵秋娘丈夫名叫萧敬天,也曾是洛阳城有名的豪霸,家财万贯,萧敬天去年不幸病逝后,财产由妻子和三个兄弟平分,赵秋娘便分到了这座武馆,连同武馆下面的四十亩土地。
赵秋娘收了百余名弟子教授武艺,同时也收钱替人解决纠纷,无形之中,赵秋娘便成了南市一带最有势力的女人。
赵秋娘和李臻可谓不打不相识,她先派新收的十几个徒弟去骚扰李泉的酒铺,被李臻痛击后,她随即在酒肆中挑战李臻,想找回面子,不料却被李臻击败,但李臻却巧妙地保住了她的颜面。
正是这种不打不相识,使他们化干戈为玉帛,有趣的是,赵秋娘反而和李泉成为了挚友,两人年纪相仿,性格相似,有共同语言,很容易就相交成友。
武馆药房内,赵秋娘小心翼翼地将一个小瓶子递给李臻,瓶子里有半瓶白色粉末。
“这就是七步断肠散,又叫牵机散,可溶于酒中,无色,但有一种很淡的苦味,被酒味掩盖,一般人尝不出,但炼毒人却能品出来。”
李臻举起瓶子端详半晌,又问道:“它有什么解药呢”
赵秋娘轻抹一下腮边的发丝道:“据我所知,唯一解药就是师父的雪蛤丸,但如果中毒不深,连续服食大量牛黄也可以缓解毒性,不过牛黄很少,而且贵重,你说的那个蓝振玉未必能买得起。”
“除了雪蛤丸,还有什么药能解”
“应该没有了,这是绝命毒药,普通人服下半个时辰后必死,就算是蓝振玉那样的用毒行家,也最多支持三天。”
李臻点了点头,他终于有点眉目了,可以从牛黄上着手,打听谁最近在大量购买牛黄。
不过,洛阳这么大,他该从何处着手而且蓝振玉万一已经逃离洛阳,麻烦就更大了。
赵秋娘见他愁眉不展,便笑道:“我再帮你一下吧让徒弟去各个坊里打听,看看最近有谁在大量买牛黄”
李臻大喜,躬身施礼,“那就多谢秋娘大姐了”
赵秋娘媚眼儿一瞟,轻笑道:“那有这么好的事情,你想让秋娘白出力吗”
李臻挠挠头,“那要我怎么办”
“上次说的事,你要教我徒弟们骑射,你休想再糊弄过去。”
“我只是怕麻烦,好吧我教就是了。”
“这就对了。”
赵秋娘亲密挽住他胳膊,向外走去,又把头枕在他肩上,故作甜蜜模样,她身上的阵阵幽香直钻李臻的鼻子。
“还有啊给你大姊说一声,她下次若再给我租金,我就让徒弟去偷她的酒喝。”
李臻回到酒铺已是下午了,昨晚几乎一夜未眠,今天在洛阳城跑了一圈,他也着实有点疲惫,吱吱嘎嘎走上了阁楼,一头栽在被褥上,浓浓的困意使他眼皮都快睁不开。
这时,他的脸却在枕头上触到一物,他吃力地抽出来,却是一张叠好的纸条,李臻迷迷糊糊打开纸条,酒志那歪歪扭扭的字迹便出现在他眼前。
老李,我晚上不回来吃饭,可能明早才回来,另外,我昨天在街上遇到了蚊蝇二侠,要不要找机会揍这两个小子一顿
李臻打个哈欠,随手把纸条扔到一边,这小子估计又是在青楼遇到了蚊蝇二侠。
“等等”
一个念头悄悄钻入了李臻昏沉沉的大脑,他想到了什么,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李臻一下子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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