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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怀轩淡淡地问:“你们闻到气味没有”
一个人不忿,大着胆子道:“没有。过了这么久,哪里有什么气味”
“没有”周怀轩的速度快得惊人,一下子来到那人身边,手中寒光一闪,将那人的鼻子割了下来,“什么都闻不到,要鼻子做什么”
这一次,连周老爷子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这是裸的用权势压人啊
王毅兴看得火起,站出来道:“周大公子,你这是什么意思这是大理寺的正堂,怎能容得你放肆我们大夏朝的律例,就是被你这样的权贵玩弄,普通老百姓才连个伸冤的地方都没有”
盛思颜一听,顿时大失所望,她不指望王毅兴帮她,但是这样明晃晃扯她后腿是几个意思
周怀轩看也不看他,走到盛思颜身边站定,摆明了给她撑腰。
盛思颜上前一步,看着满脸悲愤的王毅兴,淡淡地道:“王状元,你说周大公子是权贵,用权势压人。可是你知不知道,上一次,就是在这里,同样的地方,同样的人,我说得证据没人听,没人信,根本不给我说话的机会。那时候,我们一家被权势所迫,被逼得东躲西藏的时候,您这位正义之士在哪里”
王毅兴一窒,看着盛思颜,一脸痛苦地道:“那时候我在江南。”
“不,那时候就算你在京城,你也帮不了我。因为我们家的案子,到了现在的地步,跟是非曲直已经没有关系。是那些人先用权势逼人,逼得我们活不下去,周大公子才以牙还牙。”盛思颜的声音不高,但是一字一句极是口齿伶俐。
跟讲理之人讲理。
跟不讲理之人,就只有讲权势了。
“可是”王毅兴觉得盛思颜说得不对,“可是你们家被权势所逼,完全可以向王大人上诉,要求公平公正的审理。”
“呵呵,王状元,你是真傻还是装傻大理寺丞王大人但凡可以做主,你以为我爹会被一直关在牢里我和我娘、我弟弟会被逼得离开京城避难”盛思颜说完,回头看着王之全道:“王大人,我那时候就说过,先帝的病就快好了,我爹对周大公子说过,还请他去西北找一味短缺的药。”
盛思颜话音刚落,周怀轩就颔首道:“不错。盛七爷正是亲口对我说过这件事。我远去西北,就是为了这味药。”说着,他从袖底里取出已经干枯的药草,呈给王大人。
王之全看着这干枯的药草,感慨道:“可惜,先帝没有等到这一天”
周怀轩看了看堂上的人,突然道:“不过,先帝的病快要好了这件事,还有一个人知道。”
“谁”王之全立即问道。
堂上所有的人都张起耳朵。
“谁想盛家死绝,就是谁。”周怀轩摆明了要阴那些对盛家不怀好意的人。
很明显,这个人,应该就是将先帝害死的幕后黑手。
王之全静静地看了周怀轩一会儿,面露微笑,道:“好,既然周大公子说了这话,我会记在案上。以后盛家再出茬子,这个杀先帝的凶手就可以浮出水面了。”
吴老爷子本来正喝茶,一听这话,噗地一声喷了一地的茶水。
他回头,看着一本正经的王之全苦笑道:“老王还是这个促狭的脾气。”
王之全敲了一下惊堂木,威严道:“好了,今日重申盛七弑君一案,全部证供推翻。经过大理寺和刑部所有同仁的签押作证,此案真相大白,盛七蒙冤入狱,今日洗清冤屈,正是朗朗乾坤,明镜高悬,公道自在人心来人放人”
第208章今生
这样就能走了
盛思颜又惊又喜,忙过去将盛七爷扶起来,“爹,咱们可以回家了”
盛七爷没想到这一次居然这样轻松就放出来了。他抬头,看着上首的大理寺丞王之全,喃喃问道:“王大人,我真的可以走了”
他的案子,必须要夏启帝发话,才能真正了结。
王之全点点头,威严地道:“这一次重申之前,我已经向陛下请旨。陛下明喻,只要大理寺和刑部一半以上堂官侍郎认为你无罪,你就是无罪的。”
盛思颜一惊,一双灵动的眸子不由自主看向周怀轩。
刚才周怀轩下狠手,处置了刑部那些过来捣乱的堂官们,原来是为了这个结果
这样想来,夏启帝其实是不想放盛七爷的。
但是现在神将府摆明了要给盛家撑腰,夏启帝立足未稳,不得不给神将府三分薄面。
不过就这样屈服,他这个皇帝也做得忒悲催了,因此他想出了这样一个法子,本来是笃定神将府再跋扈,也不敢“犯众怒”。
只要刑部的这些人都反对释放盛七,认定他有罪,那盛七最后还是难逃一死。
而且这样的结果,可以将夏启帝干干净净摘出去,跟他全无关系。
神将府纵然恼怒,也只会迁怒刑部那些堂官侍郎。
到时候,为了安抚神将府,他再把今日在大理寺堂上闹事的刑部官员免职流放,就能既达到自己的目的,又不得罪神将府。
他只是算漏了周怀轩。
这个在西北对抗蛮族的战场上声名鹊起的年轻将领,对付这些企图闹事的刑部官员,居然一点都不手软。
周怀轩大概是算定了就算他做些出格的事,大理寺和陛下都不敢把他怎么样。
作为神将府的继承人,他只要不谋反,别的事情。纵然再过份,也是小事情,没有神将府摆不平的事儿。
盛思颜遇到那些故意胡搅蛮缠、蛮不讲理的刑部堂官,觉得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可是那些刑部堂官遇到真正的“兵”,比如周怀轩这样的,才是真正的“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周怀轩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便让这些人赔了夫人又折兵。
眼看盛思颜就要带着自己的爹盛七爷和周怀轩一起离开大理寺的大堂,王毅兴在后面想了又想,终于还是出声道:“慢着”
盛思颜完全不理会,笑盈盈地扶着盛七爷的胳膊,步履轻盈地往外走去。
周怀轩看了看盛思颜。微微一笑,放慢脚步,落在后面护着盛思颜和盛七爷两个人,以防有人恼羞成怒,从背后放“冷箭”。
他身材高大。披着一件棕黑色秋刀氅衣,从大理寺大堂缓缓走过,渊渟岳峙般,竟然将盛思颜和盛七爷两个人的背影都护得严严实实。
“王大人周大公子在大理寺大堂伤人身体,你怎能不闻不问他用强力逼刑部的堂官签押,这样的案子,怎能服众王大人。您是我们大夏皇朝有名的青天,您可不能徇私啊”王毅兴拱手说道。
眼看盛思颜越走越远,对他的话置若罔闻,一股恐惧到骨髓的颤栗爬上他的后背。
王毅兴迫切地想做些什么,来将他心底深处的恐惧抛开。
他坚信自己是对的。
盛七爷是无罪,但是不能用这种方式离开大理寺。
周怀轩所为。将律法置于何地将君威置于何地
周怀轩的脚步顿了顿,并没有回头。
周显白见状,立即转身冲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