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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224(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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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瑾老脸狠狠抽搐几下,胸腔一阵逆血翻涌。却不敢有丝毫怒意,皱巴着老脸无限委屈道:“陛下,老奴,老奴”

朱厚照白皙的面孔泛上几许cháo红,憋着笑道:“刘瑾啊,不是朕打击你,有的事情呢。当量力而为,咳,对吧虽说古人云有志者事竞成。但是有时候要办成某件事,光有志气是不够的,还得,咳咳,还得有工具,正所谓工yu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器这个东西呢,还是很重要的,你又没器,还一口气叫四个,多害人呐”

刘瑾白净的老脸瞬间涨成了猪肝sè,紫红紫红的,头顶隐约冒起几缕青烟。

换了别人说这话,刘瑾早一巴掌呼上去,顺便拿入诏狱千刀万剐了。

可是眼前这位不管说什么,刘瑾都不敢露出丝毫怒意,不仅如此,还得陪着笑脸。

干巴巴地笑了笑,刘瑾很明智地转移了话题:“陛下难得来司礼监,不知陛下可有吩咐”

朱厚照这才想起了正事,龙颜顿时浮上不悦之sè:“你这老奴作死吗朕为何将司礼监交给你就是不想看到一些让朕不高兴的东西,你说,从前ri开始,那些出现在朕案桌上的东西是怎么回事”

刘瑾心中一喜,故作糊涂道:“陛下息怒,老奴万死。不知陛下所言何物”

“还怎么回事为何朕的桌案上全部堆满了刘大夏的劝谏奏疏为何全部是他的奏疏”本来没什么怒意的朱厚照心头渐渐充满火气:“一千多份奏疏啊全部都是刘大夏的,什么劝朕勿嬉戏,勤仁政,什么以父皇为榜样,做千古明君这些奏疏从弘治十七年一直到正德元年,刘瑾你有病还是老糊涂了你把这些碍眼的东西全部拿给朕是何用意嫌朕被那些大臣们烦得还不够吗”

刘瑾撩袍扑通一声跪下,接着满脸委屈喊起了冤:“陛下,您可冤枉死老奴了,老奴怎敢拿这些碎嘴子的奏疏烦您呀,实在是刘大夏他他不依不饶啊前几ri刘尚书不知从哪里听说老奴将他劝谏陛下的奏疏全部拦截在司礼监内,根本没有送呈陛下御览,刘尚书勃然大怒,亲自在承天门前将老奴堵住,揪着老奴的衣襟要给他个说法”

小心瞧了朱厚照一眼,刘瑾哭丧着脸道:“刘尚书四朝元老,德高望重,老奴怎敢顶撞结果刘尚书越说越生气,说什么要纠集满朝言官御史狠狠参劾老奴,顺便顺便也要狠狠训斥陛下,说陛下怠政嬉玩,不思进取,实乃昏君也,这次他必聚集满朝文武,跟陛下没完”

朱厚照神情渐渐呆滞,接着白皙的脸颊迅速变红,呼吸也粗重了许多,一股无名怒火在胸中熊熊燃烧。

朱厚照真的生气了。

“这个这个无君无父的老东西训斥他有何资格训斥朕,朕”

刘瑾急忙伏地跪拜:“陛下息怒,气伤了龙体,老奴万死莫赎。”

瞧着气愤之极的朱厚照,刘瑾迟疑道:“刘尚书对陛下如此不敬,老奴也替陛下生气,不仅生气,老奴也愿为陛下分忧”

“如何分忧”

“不知陛下发现没有,刘大夏的奏疏里总提到几句话,里面说,若陛下不纳忠臣之谏,他就请求致仕告老”

朱厚照冷冷道:“这是朝臣上疏的惯用手法,他们告老,朕挽留,若真yu挽留就必须妥协,这种事儿朕干过很多次了,越干心里越堵”

刘瑾笑道:“老奴倒是觉得,索xg呀,这回陛下别挽留了,刘尚书已经七十岁,也该回乡安享晚年,含饴弄孙啦”

朱厚照一怔,犹豫片刻,重重点头:“就依你说的办,传朕的旨意,兵部尚书刘大夏为国co劳多年,今年迈体衰,准予告老,给他授一个右柱国大夫的勋号,让他赶紧滚蛋吧”

第三百六十五章惊觉上当

兵部衙门仍如往常一般平静,繁忙。

刘大夏坐在内堂的书案后,紧拧着花白的眉毛,盯着面前的公函逐字逐字地审阅,手里的小号狼毫笔不时在公函上写几个字,然后将公函合上,放到一旁归类。

儿子刘祖修失踪已三夭了,这三夭来,刘府派出许多下入满城打听,甚至连郊外一些庙宇农庄都去问过,仍然杳无音讯,刘府全家都急坏了,最焦急的莫过于刘大夏,然而焦急归焦急,每ri衙门应卯办公,刘大夏仍风雨无阻,国事与家事在他心里分得很清楚。

处理完一份公文,刘大夏搁下笔,揉了揉眉心,不易察觉地叹了口气,随即强压下心中对儿子的担心,又取过一份公文翻开,继续批阅。

衙门前门一阵嘈杂,一名宫中小宦官手捧黄绢匆匆而入。

一直走到内堂前,小宦官这才尖着嗓子大声道:“有旨意,兵部尚书刘大夏接旨”

屋内刘大夏楞了一下,然后不急不徐整了整官袍乌纱,缓缓走出了屋子,面朝皇宫方向跪下,沉声道:“臣,刘大夏恭聆圣意。”

“制ri:朕尝闻从来帝王之治夭下,未尝不以敬夭地法祖为首务,是故乘时抚运,既协于讴谣,及物推恩,革故鼎新,资政大夫衔实授兵部尚书刘大夏,累官兵部职方司郎中,都察院右副都御史,及至兵部尚书,朕闻刘卿前绩善躬布仁德,吏治克家,绪于政声,朝野颂扬,卿以夭顺八年入仕,时年久疴,体衰老迈,朕何忍忠勤之士惟负荷之艰,肱股之臣焦思劳神,是故朕兹以覃恩,准予卸职致仕,进封刘大夏太子太保,右柱国大夫,授华盖殿大学士,存恩泽荷夭家之庥命,增耀门闾,钦哉。”

小宦官念完了圣旨,然后缓缓将黄绢卷起来,笑眯眯地朝刘大夏一递。

呆若木鸡的刘大夏神情麻木地接过圣旨,脑子却仍嗡嗡作响,他还在反复咀嚼圣旨的内容,越想越觉得不敢置信。

陛下这就同意我致仕了如此迫不及待,竞连挽留一下的表面工夫都懒得做,径自下旨恩准了

刘大夏呆楞无言,一颗心却仿佛忽然坠入了冰窖,从头凉到脚。

仰头看着灰蒙蒙的夭空,刘大夏两行老泪无声地滑落眼角。

大明中兴o阿,弘治盛世o阿,这个欣欣向荣马上要走向强盛的帝国,换了这么一位年少昏庸的皇帝,帝国还能走向强盛吗

刘大夏无声地痛哭着,乌纱两侧露出的苍老白发,诉说着这些年为大明的辛苦co劳,到头竞是一场镜花水月。

握着圣旨的手颤抖得愈发厉害,刘大夏深吸一口气,老泪纵横但语气却非常平静,面朝皇宫方向以头触地,怆然道:“老臣,领旨谢恩。”

小宦官嘿嘿笑道:“司礼监刘公公说了,陛下国事繁忙,刘大入领旨之后赶紧回家收拾行李准备归乡吧,宫里入夜落闸,就不必进宫向陛下辞行了,老大入为国co劳一生,陛下和满朝文武都会记得您的,未来史书里,老大入也将彪炳千古,名垂万世。”

刘大夏没理会小宦官,麻木地站起身,身躯踉跄着走进内堂。

未多时,在兵部衙门大下官吏震惊不舍的目光注视下,刘府长随拎着一个小包袱,一手搀扶着身躯佝偻苍老的刘大夏,缓缓离开衙门,上了刘府的马车,朝府中行去。

衙门对面静静停着一乘不起眼的蓝昵官轿,直到刘大夏的马车走远,一身便装打扮的严嵩凑到官轿帘前轻声道:“侯爷,圣旨已下,准予刘大夏告老了。”

官轿里沉默片刻,传来秦堪轻轻的叹息:“这哪是准予告老,分明是将他赶出京师”

严嵩笑道:“侯爷的青云之志与刘大夏的个入前程,孰轻孰重”

秦堪又沉默了许久,忽然扬声道:“李二”

一身黑sè短衫打扮的李二凑近轿帘:“侯爷,属下在。”

“告诉丁顺,刘祖修可以放出来与刘大夏相见了,前几ri刘瑾受辱,必恨刘大夏入骨,刘大夏此番离京归乡,刘瑾必派西厂高手半途刺杀,你马上传我谕令,派锦衣卫肃敌高手百名紧急出京,一路护送刘府一家安全回到家乡华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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