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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柳。
绍兴颦翠馆的红牌清倌人,与秦堪的前身相恋,绍兴知府公子佟应龙yu纳她为妾,被她所拒,秦堪也因为她和佟应龙打了一架,结果被学政革了功名。后来秦堪上吊,金柳被逼离开绍兴。
前身如前世,她果然是前世的恋人。
难怪自己会心痛,难怪一见她便感到心绪不宁,原来,她竟是前因,也是果报。
秦堪出神地盯着她,刹那间神志似乎恍惚起来。
斯人已埋青冢,痴魂仍恋红尘,你可知他带着一身纠缠不断的情痛,跌撞入了轮回
奈何桥边喃喃念叨“莫相忘,莫相忘”,饮下那碗孟婆汤,不愿忘的终究已忘,唯剩一丝淡淡的不甘,在这具换了主人的身躯里痛苦挣扎。
长情是你,遗恨是他,一样的相思,一样的苦痛。
前身的恩怨情仇,秦堪愿意照单全收,她是他不可抛却的责任。
人生若只如初见,今ri,便当是今生的初见吧。
深吸一口气,秦堪眼中泛起了泪花,却露出了最灿烂的笑容。
“金柳,我们仿佛认识两辈子了。”
第二百三十章相识两世
“金柳,我们仿佛认识两辈子了。”
秦堪微笑着,发出一句人生最沉痛也是最幸福的感慨。
哭泣的金柳缓缓抬头,目光穿越伤情的泪水,仿佛透过一层迷雾,迷雾里,秦堪的笑容却无比清晰,和无数次梦到他的一样,灿烂明媚,如同晒着一场阳光。
金柳仍流着泪,却和秦堪一样绽开了笑颜,笑中带泪,为这一场人生的悲欢离合。
“大难已已,他乡再遇。秦堪,我们确实认识了两辈子,久违即是幸会。”
二人相视一笑,完全不顾街边行人愕然的瞩目,笑这喜悦的相逢,也笑那各自有着不同注释的“两辈子”。
人生能遇失而复得的缘分,笑得多大声都是应该的。
金柳是女子,肆意地笑过哭过后,终究有些不好意思,纤手两指拈着秦堪的衣角,将他带到街边一处偏僻无人的巷口。
她的手很白,但却显得有些粗糙,指头划了好几道浅浅的口子,昔ri名动绍兴的红牌清倌人,如今却为了生存艰难地挣扎着。
二人站在巷口,金柳如痴如醉地看着秦堪,仿佛补偿自己两年不见的相思。
“秦堪,这两年你过得好么为何沦为大户人家的仆人了”这是金柳最想问的问题,她不在乎自己过得多清贫,但秦堪过得一丝丝不如意却会令她心痛。
秦堪垂头苦笑看着自己今ri的这身打扮。
真是个美丽的误会啊。
怎么跟她说呢难道告诉她其实自己已是风光显赫的锦衣卫同知,朝堂中赫赫有名。坐拥上万手下,当今皇上把他当兄弟手足,之所以穿着下人家仆的衣裳,是因为陪当今皇上偷窥他未来的老婆
这些实话绝对不是一个穿着小厮家丁衣裳的人能说的,就算说了,她会信么
“我”秦堪鼻子都快被自己揉红了,最后一声叹息。不得已地说了瞎话:“我确实给大户人家当仆人,不过这户人家有职称评定,严格来说。我是高级仆人”
金柳抽噎了一下,道:“你是个文弱书生,哪能做得了仆人的事告诉我。是哪个大户人家,平ri里有什么活计我来帮你做”
秦堪苦笑道:“你做了我做什么”
“你读书,用功读书。”金柳不假思索道:“功名革了没关系,咱们重新再来,明年院试前咱们回绍兴再去走走门路,让你重新再考,对了,你还没说你如今投身了哪户人家呢。”
秦堪的鼻子快揉成酒糟鼻了,说一个谎言要用无数个谎言去圆它,如此循环下去何时是头刚才委实该说实话的
心里这般想着。嘴上却鬼使神差般道:“投了一位锦衣卫内城千户人家,那位千户姓丁,我是丁千户家的呃,长随,嗯。对长随。”
金柳想了想,突然一惊:“可是那位名叫丁顺的千户大人”
“对。”
金柳喜道:“果真是缘分,我如今也在丁大人的千户所里,给那些校尉力士们洗衣裳,一件衣裳四文钱呢,丁大人真是位难得的好人走。咱们这便去见他。”
秦堪眼角直抽抽:“不用了吧,见他做什么”
“我要跟丁大人说,以后你安心读书,你在他家的所有活计我帮你做,这样你和我仍有两份工钱糊口,也不耽误你读书重考功名。”
秦堪仰天喃喃一叹:“丁千户见到我,一定会很惊喜的”
“嗯你说什么”
“我是说,丁千户知道咱们认识,一定会很惊喜的。”
秦堪只猜对了一半。
丁千户见到秦堪,惊倒是惊了,喜则未必,秦堪估计他受到的惊吓比较多。
内城千户所的大院子里,丁顺张着大嘴,眼睛睁得像铃铛,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位青衣青帽一副小厮打扮的秦堪,久久未发一语。
金柳垂着头,俏脸泛一抹动人的红晕,虽然羞不可抑,却也很勇敢地说出了来意。
良久
“金姑娘的意思是说,你和秦大咳咳,秦堪本是同乡,秦堪要读书考功名,所以我府上本该由他做的活计,以后都交给你做,是这个意思吧”丁顺艰难地问道。
“嗯。”金柳轻轻点头,有些不好意思道:“给千户大人添麻烦了”
丁顺小心地瞧了秦堪一眼,叹了口气喃喃自语:“这回我不跟你客气,你确实给我添麻烦了”
秦堪轻轻一咳,丁顺条件反shè似的忽然挺起胸膛站得笔直。
秦堪对丁顺的反应很不满,这显然不是一家之主对仆人的态度。
丁顺是实干派,任何一桩差事交到他手里,都能顺利完美地办好它,然而人无完人,丁顺却不是演技派,让他演戏委实有些难为他了。
金柳见丁顺随着秦堪一声轻咳而站得笔直,俏丽的大眼有些疑惑地瞧着他,又扭头瞧了瞧秦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