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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今陛下虽是壮年,奈何体弱多病,不知何时便会突发不敢言之事,那时萧敬已退,太子登基,仅凭今ri他与太子发生的冲突,将来司礼监掌印的位置轮得到他吗太子不把自己发配中都守皇陵已是万幸了。
王岳额头冷汗直冒,暗暗咬了咬牙。必须,务必要与太子修复关系,否则他的前途不妙。
一朝天子一朝臣啊。
张钦惨嚎着被番子扶去瞧大夫了,王岳随手扯过一名掌班,语气森然道:“刚才杂家在殿下面前做的保证,尔等可都听到了”
“回厂公,都听到了。”
“从现在起,任何人不得碰那杜宏一根毫毛。他若有任何闪失。杂家先把你们剁碎了喂狗”
“是属下等绝不敢违,不过,厂公,若不对杜宏用刑,此案恐怕很难断论,毕竟这里面有内务府,浙江布政司,还有”
王岳挥了挥手,冷笑道:“先把人关好。好吃好喝侍侯着,这案子里面水深着呢,由他们去扯皮吧,朝堂上那个家伙大把捞银子的时候只给咱们喝点汤水,现在闹出事就想让咱们全担着,哼,咱们东厂可没这么掉价,拖着吧。这一次秦堪的敌人不是东厂。咱们犯不着为别人打先锋。”
“是。”
俗话说人老成jg,王公公久经风雨大浪,任何风吹草动总能让他浮想联翩。
其实王公公真的想多了,事情并没有那么复杂,朱厚照也没那么y险,以他的年龄阅历,项庄舞剑这种高技术高腹黑含量的事他还干不出来。
一切只是某位貌似君子,实则小人的家伙背后撺掇。这一次朱厚照真正意义上被人当了枪使。
小人姓秦,名堪。
不得不说这一箭shè得好,它产生的效用非常大,鬼使神差地给杜宏贴上了一张保命符,王公公纵然没有浪子回头痛改前非那么夸张,至少对杜宏忌惮万分,从此秋毫无犯了。
朱厚照是个没心没肺的家伙。shè伤了别人也没见给人家道个歉,反倒对手中的机弩啧啧赞叹不已,隐隐有再来一发的趋势,这家伙活在前世肯定也是酒驾肇事逃逸的低级人品。
“果真是个好东西,比神机营的鸟铳霸道,鸟铳虽然威力大,可惜每shè一发便要重新填药装弹,太麻烦了,这机弩却可以连续shè十几支弩矢,shè程百步亦不算近了。”
“殿下,这机弩本是宣大边军抵御鞑子的利器,诏狱乃牢狱重地,这才留了百余具配置。”
朱厚照若有所思:“如果我大明边军人人配上一具这样的机弩,何愁鞑子每年频频犯边掳掠”
秦堪苦笑道:“殿下,这机弩制造太难,工序复杂,造价奇高,京师造作局每年所制有限,不可能人手一具的。”
朱厚照失望地叹了口气,又道:“真想去边镇瞧一瞧,看看咱们的边军是如何抵御鞑子的,每年总听父皇说边军似胜实败,也不知是真是假秦堪,你也不知道对吧”
“臣确实不知,不过边军很苦却是事实。”
“我将来也去当几天边军,如果能亲自上阵杀几个鞑子就最好了。”朱厚照兴奋地搓着手道。
“殿下当边军不是不行,但是切记洗澡的时候如果胰子掉到地上,千万不要弯腰去捡”
“为何”
秦堪凑在他耳边低语几句,朱厚照楞了一下,接着不出意料的捂着肚子哈哈狂笑起来。
秦堪撇了撇嘴,又来了这孩子的笑点不是一般的低啊。
朱厚照没有进牢房慰问饱受冤屈却坚定不移的革命老战士杜宏,他保杜宏完全看在秦堪的面子上,对杜宏却毫无兴趣,确保东厂不会有人做出伤害杜宏的举动后,朱厚照带着命中的喜悦,高高兴兴地回了东宫。
秦堪站在诏狱门前目送他离开,夕阳的余晖洒在朱厚照身上,全身散发着金黄sè的耀眼光辉,兴致勃勃的朱厚照踏着如血残阳,志得意满地走在前面,谷大用张永等人哈着腰亦步亦趋,殷勤簇拥,马屁赞歌如cháo,此情此景如果配上一首打靶归来就更衬托喜悦昂扬的气氛了。
既然王厂公已答应不对杜宏用刑,而且太子殿下刚才也给了东厂一记狠狠的耳光,厂公也表过态决定东厂不趟这潭浑水,东厂番子们再拦着不让秦堪见杜宏也没必要了。
仍旧是那间y暗cháo湿的牢房,不过杜宏的待遇好了很多,不但有吃有喝,食物丰盛,而且秦堪很懂事的命人送了两床干净的被褥进去,杜宏是读书人,于是各种圣贤书和笔墨纸砚也陆续地搬进了牢房。
布置好了一切,秦堪缓缓走进牢房,见杜宏坐在铺了干净被褥的床沿,凑着明亮的烛光,一手端着酒壶一手举着书本,看一页便执壶小啜一口酒,神态非常的飘逸悠闲,如同画中逍遥散仙。
秦堪嫉妒地叹了口气:“岳父大人,要不咱们换一换吧,小婿在这里帮你坐牢,你出去为你自己奔走求告如何”
杜宏抬头横了他一眼,不紧不慢道:“开什么玩笑,你以为老夫傻吗”
第一百八十三章成仁取义
秦堪很欣慰,岳父大人下狱这么久,从南到北辗转千里押解至京师,人生受到如此打击竟然没傻,分得清什么是享受什么是遭罪,实在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
岳父不傻就好,毕竟将来营救成功如果带回去一个傻兮兮的岳父,秦堪在岳母和杜嫣心中的功绩也会大打折扣。
不过秦堪此刻心里真的有点不平衡,人家关在牢里没人敢打没人敢骂,小书看着,小酒喝着,悠闲得仿佛置身于度假村的豪华套房,而秦堪他自己呢,背负着岳母和妻子的深切期望,以一个小小千户的身份对抗着朝堂深处某个不知名的大佬,案子仍无头绪,他还得四处调查打听,查出那位大佬的身份,然后以一种一去不复返的送死jg神跟他死磕,为的就是把现在牢房里看书喝酒潇洒得一塌糊涂的老家伙从牢里弄出去
貌似有一丝丝犯贱。
秦堪决定找到那位幕后大佬后跟他好好商量,如果他不坚持要杜宏的命,改判无期徒刑,那么大家达成共识,一团和气地旁观杜宏在牢里潇洒至死。
摸了摸鼻子,秦堪苦笑道:“岳父大人悠闲得让小婿嫉妒了”
杜宏笑道:“老夫中进士后入翰林院熬资历熬了八年,那八年倒是经常过着现在的ri子,有书有酒有诗,后来出京为官,职居一方父母,每ri劳心费神,再也没过过这样的ri子了,老话说祸福总相倚,果然没说错。”
秦堪眨眨眼:“趁着岳母不在,要不要小婿给您再送两个貌美丫鬟进来侍侯您有书有酒,还有暗香盈袖。方为人生极乐之事”
杜宏板着脸道:“你把老夫看成什么人了老夫为人清白正派。如今身陷囹圄你竟还以美sè诱我”
秦堪喃喃叹道:“老家伙大概忘了当初他的嘴在ji女酥胸上拱来拱去时的模样了”
杜宏放下手中的书本和酒壶,捋了捋有些杂乱的胡须,道:“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