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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承畴这个老贼诡计多端,放他回去无异于放虎归山,迟早会率部报复。
杀了他才是永绝后患。
除了从成都城外带回的几百颗首级,西军将士们还绑回了一名俘虏。
这名俘虏不是别人,就是曾经的大西王子孙可望。
孙可望曾是大西将士们最敬重的将领之一,但其之后对清军奴颜屈膝的行为已经彻底惹怒了西军将士们,使其形象一落千丈。
不过如何处理他却是一个难题。
毕竟孙可望之前是大西军阵中仅次于张献忠的存在,就这么一刀杀了似乎有些草率。
但若留着他又没有什么价值,还浪费粮食。
张定国已经和孙可望恩断义绝,但当他真的要对其处刑时又有些心软。
最终他把决定权交给了将士们。
每名将士有权说出自己的想法,人数多的一方的意见将会被采纳。
最终所有西军士兵都参与了决定,几乎所有人都选择将孙可望处死。
张定国长松了一口气。
既然将士们都这么想,他也没有什么好纠结的了。
大西军不会容忍叛徒,哪怕这个叛徒曾经的身份地位很高,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在大西军中,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张定国决定将孙可望公开处刑,以平民愤以安军心。
行刑的地点就在建昌城最繁华的十字街正中。
刑台临时搭建了起来,里里外外围满了大西军的士兵。
张定国端坐在刑台正中的椅子上监刑,他见时辰差不多了便叫士兵们把五花大绑的孙可望押上前来。
此刻的孙可望不仅被五花大绑,嘴巴也被破布堵住。其发髻被打散,披头散发形象十分狼狈。
其被押上刑场后一名西军士兵狠狠朝他膝弯踹去,但听扑通一声孙可望便跪倒在地。
第三百九十三章送你上路
张定国怫然起身,走到孙可望面前,一把扯去堵在孙可望口中的破布。
孙可望见状自然是拼命求饶。
“定国,定国我一时糊涂,已经知错了啊。定国,你就饶了我这次吧。”
孙可望一边求饶一边以头抢地,没多久的工夫便头破血流。
张定国却似乎并不着急,一直看着孙可望出乖卖丑。
待他觉得时机差不多了,才摇了摇头道:“义兄,你现在说这些不觉得太晚了吗”
孙可望微微一怔,旋即嚎啕大哭道:“为兄知错了,为兄知错了啊。为兄一时鬼迷了心窍才做下降清这等蠢事。圣人不是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吗为兄愿意改,为兄愿意改啊。”
蝼蚁尚且偷生,何况人乎。
此时此刻孙可望的求生本能彻底迸发,端是什么话都能说出口。
“哪怕你降的是明军我都不会说什么。可鞑子”
张定国面目一狰,厉声道:“鞑子是害死义父的凶手啊,鞑子都该死”
孙可望连声应道:“对对对,定国你说的都对啊。鞑子这帮禽兽都该死。你不要杀我,你留下我,给我一个机会杀鞑子,给我一个机会戴罪立功啊。”
孙可望也不顾旁人鄙夷的目光,抻着脖子哀嚎道:“鞑子凶残无比,此次虽然元气大伤但实力仍在我军之上。如今定国你正在用人之际,为兄愿意为你鞍前马后,助你完成大业啊。”
孙可望一向自视甚高,在张献忠还没战死前就以大西政权的继承人自诩。张献忠死后他更是直接在成都称帝,以国主的身份号令张定国回援。
而现在他为了活命不惜自降身份,甘愿给张定国打下手,真是太真实了。
张定国苦笑一声,摇了摇头道:“义兄,你这样的人我不敢用啊。天知道你什么时候就会把我出卖,割了我的脑袋送去给鞑子邀功。”
孙可望呜呼一声道:“为兄是真心知错了,你要为兄怎么说才肯相信呢要不,为兄对天发誓”
张定国的面容一冷,寒声道:“不必了。你的誓言怕是连老天爷都不信。念在你我兄弟一场,我准备给你留个全尸。”
孙可望一听这话,脸色霎时变得惨白,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他呜呜了好一阵,才痛哭道:“手足相残,你这是手足相残啊。要是让外人知道了是会笑话的。”
张定国攥紧拳头道:“笑话笑话也总比稀里糊涂的丢掉性命强。你知道那些大西将士们死的多冤吗他们什么都没有做错,就因为你一个错误的决定丢掉了性命。那可是几万条人命啊,就像割韭菜一样一刀下去就都没了”
说到这里张定国有些说不下去了。
过了良久,他强忍着痛苦说道:“便是为了那几万亡魂,你也必须得死。”
孙可望喉结上下耸动,憋了良久憋出一句话来:“这么说来,你是真的不肯放过我了”
张定国毅然决然道:“绝无可能。”
孙可望放声大笑道:“好好好,你有种,那你准备之后在哪儿落脚成都已经没了,你能落脚的地方怕是只有建昌了吧”
“建昌就建昌,我张定国还不信了,大西军不能卷土重来。”
张定国攥紧拳头道:“不过你是看不到那一天了。”
“哦”
孙可望狞笑道:“那你知不知道你留在建昌的人都被我换了个遍,如今你就是去了建昌怕是也进不了城了。”
张定国愕然。
“你说什么你把建昌的人都换了”
“狡兔三窟,我怎么可能不给自己留后手。”
孙可望做出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你现在还准备杀我吗杀了我,这天下之大你可是再无落脚之地了。
孙可望双眼眯起,仿佛吃定了张定国。
张定国却是释然一笑道:“不杀你我便有落脚之地了义兄,你也太天真了吧。你我兄弟一场,我便亲自送你上路吧。”
说罢张定国竟然将孙可望直接揪了起来。
“你,你要做什么”
孙可望难以置信的盯着张定国。
张定国将孙可望连拖带拽的拉到一个木桩子前,然后将其踢翻在地。
“取我的弓来。”
原本张定国是打算将孙可望吊死的,但现在他改主意了,他要亲自用弓弦把孙可望绞死。
孙可望被捆绑住了双手双脚,即便想挣扎也挣扎不了。
他眼睁睁的看着张定国一点点的旋紧弓弦,他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及至最后已经喘不上气。
过往的一切相继浮现在他的脑海中,是那么的清晰。
义父带着他们几兄弟策马驰骋,一起吃烧鸡,一起喝酒。
他们打马累了便坐在田埂上谈笑。
那种日子仿佛过去了没多久。
他们肩并肩的战斗,和官兵搏命厮杀。
他曾经为了救义父折损了一匹良驹,张定国曾经为了救他连中三刀。
那种日子虽然是刀口舔血,可却很充实。
可是他知道再也回不去了。
有些事情一旦做下便再也无法弥补,每个人都要为自己做出的事情付出代价。
渐渐的孙可望眼前的景象开始变得模糊,他隐隐约约回到了小的时候。
那时候他家里很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