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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四个字,对别人来说可能是无足轻重,甚至意味着一场骗局的开始,但是对他来说却是异常管用,简直跟“芝麻开门”一样,是拥有无穷魔力地咒语。
“你好像打错电话了,”陈太忠当然不会害怕对方是骗子,他轻笑一声,“你找哪个郭处长啊还有,你的投资项目是什么啊”
“请问你是”电话那边的声音,有点迟疑。
“我这儿是凤凰市招商办,”陈太忠并不介意告诉对方这些,“你的电话号码本,是不是看串行了”
“哦,你是”对方停顿一下,似乎在校对号码本,随即,用一种很狐疑的语调发问了,“你是陈陈科长”
“没错,是我啊,呵呵,”陈太忠笑嘻嘻地回答,“你那个啥喂喂妈的”
敢情,他这边的笑声刚笑到一半,那边却是断线了,电话里传来“嘟嘟”的两声。
“我靠,这怎么回事啊”陈太忠拿下手机看看,信号和电池都是满格,少不得按着来电回拨了过去,那边却是已经占线了。
再打,还占线,这是电话线短路了
想到这个可能性,陈太忠就懒得再打了,拿起报纸看一阵又拨一阵,好半天才终于传来了接通的声音,他顿时扔下了报纸,“你好,请问刚才是谁打电话啊”
“好几个人呢,”那边传来一个操着凤凰土话的声音,“我这儿是公话啊,那些人打完电话就走了。”
公话一时间,陈太忠觉得哪里有点什么不对,可再琢磨一下,又想不出到底哪里有什么不妥,皱着眉头寻思一下,悻悻地压了电话。
他不知道,打电话的这位,正是临河铝业驻凤凰办事处的副主任,这人曾是小可乐老爹的领导,关系极好,中午两人通过一阵话,无意中就聊起近期铝厂的动向,副厂长把中午女儿接的电话一说,这边就操上心了,“不会是招商办那个家伙的电话吧”
副厂长被这么一提醒,心里有点发虚,就想叫女儿给那个什么荆紫菱打电话问问,谁想荆紫菱的午休是雷打不动的,手机关机,这边的副主任就亲自出马,找个公话试探一下。
结果一试便知,副主任和副厂长俩人打个电话碰一下,才骇然地发现:厂里好像要那啥起大风了
副主任这边倒是无所谓,他就是等退休的年纪了,在凤凰市做办事处副主任,也没啥实权,还不如阴平区那里分厂的任何一个副经理权力大,主要是组织上知道他老家在凤凰,才安排这么个闲散差事出来。
可副厂长这边就惦记上了,说不得找相熟的人暗暗一打听,才知道胡卫东此人,上午和下午都没出现在生产装备部的大楼里。
他在厂里,当然也有相熟的领导,原本他是搞技术出身,没什么派系的,可升迁缓慢迟迟不见动静,猛醒之后,才费心巴结上了一个对他还算赏识的领导,现在倒也升成了副厂长。
这领导的级别就比较高了,正处等着升副厅的那种,按理说,副厂长跟领导还没熟惯到啥事都说的地步,而且,领导跟范如霜的关系不算特别近,也就比一般略好一点。
可是有一点很重要:这位领导,跟张永庆不对头,矛盾是相当地大,而且这个矛盾,并不是范如霜为了制衡而制造出来的,这两位纯粹就是陈年旧怨。
第564章风不止
副厂长不想参加这种级别的恩怨,可他一推算,就明白了,若是张永庆上位的话,领导倒霉那是毫无疑问的,他跟领导不算特别贴心之人,可是领导真正赏识的也就那么几个人。
领导要倒了霉,我还好过得了吗别说是上进无望,把我这个副厂长的权再剥去点也有可能啊,胡卫东的遭遇,那就是前车之鉴。
这么想着,他就壮起胆子,给领导打了一个电话,那边倒是很有点沉得住气的架势,听他说完,沉吟一下,淡淡地来了一句“我知道了,别再跟别人说了,”就直接挂了电话。
一个小时之后,领导又来了电话,“现在有空吗来一趟卓总办公室”
卓总是新提上来的副总,年方四十二,跟范如霜的关系极好,甚至有小道消息说,范董跟这个年轻英俊的副总有点不清不白的关系,传言这东西实在未必可靠,不过倒也能形象地表达出两人的关系。
等副厂长提心吊胆地走进卓总不在厂部的那个小办公室,才发现,卓总不在场,在场的只有自家领导,和范如霜范董事长。
“这就是我刚才跟您提起的小马,”副厂长愕然地发现,以技术专精而闻名的领导,脸上居然也能堆出很夸张的谄媚的笑容。
“哦,我对你有印象,是个搞技术的好手,”范董冲副厂长点点头,脸上没什么表情,“对了,说说你了解的情况”
少不得,马副厂长把经过又说了一遍,范董听得很仔细,时不时地还要插话问两句,等听他说完,范如霜沉吟一下,“荆以远地孙女,跟你女儿关系很好吗”
范如霜在一开始,还真没把国安局的调查当一回事。
久经沙场的她,根本不会为这种小小的事情所困扰,她相信自己的儿子,不但相信儿子会将鑫盛的手尾处理得比较干净,更相信韩刚在大节上不会有亏。
至于国安局,在地方上或者有点能力,但是相对临河铝业这种管辖权不属于当地政府的超大型国企来说,是没什么威慑力地。
在这一点上,陈太忠又算计错了,虽然廖宏志帮他暗示了一下,但范如霜并没有太在意,只是交待大家配合调查,然后再在厂报上发个公告,她认为,这么吹上一阵风,事情就算过去了。
是的,范董事长根本没兴趣去联系凤凰招商办地陈科长,在临河铝业这个半独立的王国里,数她最大了,无须买任何人的面子这算多大点事儿啊
可是今天她一听说,张永庆的人在私下接触陈太忠,略一琢磨就发现:坏了,这次还真是有大麻烦了。
她当然想像得到,陈太忠跟国安局个别人的关系不错,否则国安来调查的时候,也不会把举报人的名字挂在嘴边一遍一遍地说。
可是她想像不到,张永庆的人会向陈太忠许出什么样的好处,更想像不到陈太忠会不会因为些许好处而胡乱攀诬现在的年轻干部,胆大妄为起来,真的是吓死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