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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了,他们好像也不支持黎元洪这个大总统,瞧这意思,那两位是想让张勋和黎元洪在北京城斗个两败俱伤,然后再进京收拾局面
金永炎深深吸口气,身子向前倾了下,压低了声音道:“大总统,看来要做最坏的打算了”
黎元洪听到这个话,讶异地抬头望着他:“晓峰你是什么意思”
金永炎叹了口气:“总统。看来咱们上了张勋的当了这厮进北京压根就不是为了调停,而是要发动政变复辟大清啊咱们不能坐以待毙,要及时准备后手才是”
“晓峰事情还没到那个地步吧张勋怀念故主那是世人皆知的,他哪回来北京都要进攻参拜的。”蒋作宾摇了摇头,缓缓道。
金永炎的脸色已经近乎于铁青,他冷冷道:“我也希望事情没有到那个地步,可是咱们也不能尽打如意算盘咱们手里面没兵啊”
黎元洪阴沉着脸儿,他也知道现在的局势有些诡异,可是堂堂一个民国总统,总不能因为一些捕风捉影的“谣言”,就从中南海的总统府里面逃走吧这个传出去也太丢人了他抬眼看了下金永炎。金永炎侃侃而道:“张勋只带来八千辫子兵,可北京城周围有北洋的两个师,城内有步军衙门的兵,丰台县还有常瑞青的一个团林林总总加一块儿不下三万人只要这些军队明确表示反对复辟,张勋就不敢乱来大总统,现在张勋进宫了,咱们不如把王聘卿王士珍、李进才、陈光远、江朝宗他们几个请到总统府里来,对他们晓以大义,相信他们也是知道轻重的。”
黎元洪点点头同意了金永炎的建议,却没有说话。那几位,除了王士珍态度超然,江朝宗是颗墙头草,另两位一个是段祺瑞的人马,一个是冯国璋的部下两个人带着两万五六千的北洋兵,还都是装备精良的“新式陆军”,比起张勋的“巡防营”不知道强了多少可是他们现在却都摆出一副“唯轩帅之命是从”的架势出来,这会儿都在江西会馆陪张勋听戏呢,这事儿怎么看着都有点蹊跷
一辆制造精美的西洋马车,轰隆隆的滚动过了北京正阳门外的街道。转到了肉市胡同里一处不起眼的四合院门口停了下来。
宅子门口早就有几个穿着老棉袄,拢着袖子的闲汉懒洋洋的站着蹲着。看到马车驶进来,顿时就跳了起来,散了开来,警惕的向四下张望。同时还不忘冲西洋马车上的那位车夫点头致意。那车夫正是常瑞青的卫士胡卷帘扮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那辆骡子拉着的大车就换成了漂亮的西洋马车了
西洋马车的车门一开,从里面走出来的自然就是模范团的副团长吴石了。他现在是一身的洋装,还戴了个礼帽,鼻子下面还粘了个牙刷似的假胡子,看上去就好像是日本公使馆的办事员似的。
此时院子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从里面出来的是一个长得短小精悍的年青人,身穿着丝绸面子的长袍,头顶着瓜皮小帽,一副买卖人的打扮,不过浑身上下却透出浓浓的军人气质来。他就是模范团警卫连的排长,保定三期毕业,名叫刘鹏的那位。
刘鹏四下扫视一下,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才走到吴石面前,低声道:“副团长,是不是要动手了”
吴石看着这个有些紧张的老同学,重重一点头:“是的命令已经下来了我们里面说话吧。”说着就当先走了进去。
这个院子里面,同样是挤满了人,都是做混混或者是小商贩打扮的,腰里面全是鼓鼓囊囊的,看来都揣着家伙呢这些人看到吴石走进来,全都是啪的一个立正,好像还在军营里似的这些人的行伍气质比起赤色旅的那些“假太监”更要浓厚上几分。
吴石冲着他们微微点了下头,就和刘鹏一起进了堂屋,进屋之后,刘鹏把门一关,然后就将一张用铅笔画出来的北京正阳门外大街的精确地图摊开在了桌子上面。
“张勋的十七个营头就驻扎在天坛、先农坛。如果要进北京内城肯定走正阳门,所以最佳的伏击地点就是正阳门外大街。”刘鹏用手指戳着地图上,正阳门外大街东边的一栋建筑物道:“这里是正阳楼,职部已经在那里订了三个包间儿,正对着前门大街,到时候就把一挺水机关枪拆开以后带上去,架在包间靠着前门大街的窗口,等到张勋的辫子兵打楼下通过的时候就扫射打他娘的一个大开杀戒”
“机关枪能运上去有把握吗”吴石的脸色沉沉的,似乎有些担忧的样子。
“没问题”刘鹏倒是信心满满的一挥手,咧嘴笑了笑:“已经和正阳楼的掌柜的说好了,有几箱古玩珍宝要在酒席上送出去这种事情正阳楼天天都有,人家一点儿都不怀疑。”
吴石点了点头,又道:“炸药包运到了吗”
“已经到了,一共十二个,除了一个要在东交民巷门口炸开,其它的都用在正阳门大街上面”
吴石沉默了一下:“张勋有个炮营,对咱们的威胁最大,到时候争取把炮营给一锅端了”
“职部明白,就等炮营通过的时候下手”
“撤退的路线呢有没有预备好”
“预备好了正阳门外都是一片片的商业区,外城城墙又已经拆掉了,到处都能逃跑参加行动的弟兄已经每人发了二十块大洋,还发了火车票,到时候分头逃跑,如果火车站没有被封锁,就直接乘火车去天津暂避。职部估计,大部分兄弟都能安全撤离。”
第四十九章复辟和赤旗四
下午六七点钟的时候,两辆车头上面插着五色国旗的汽车排着队隆隆驶到了中南海新华门的大门口。中南海现在是大总统府,新华门则是总统府的正门,平日里就有卫兵站岗,但也算不上戒备森严,不过现在却在门口设置了木栅栏,还有几个扛着上了刺刀的长步枪的总统府卫兵在那里警惕的四下张望着,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看到这几辆汽车开过来,领头一个小军官就呼喝道:“停车停车”
两辆汽车都停了下来,当先一辆车的车门一开,下来一个三十多岁长得跟个白面书生似的的男子,身上穿着做工考究的西装,胳膊下面还夹着一个皮包。守门的卫兵一看到他,全都立正行礼,那个小军官更是满脸堆笑:“呦,是黎先生啊对不住了。”他抬手指了下周围:“这都是金先生亲自交代下来的,说是大总统的意思。”
原来这个白面书生也姓黎,是黎元洪的亲戚兼心腹,现在的总统府的副秘书长。他冲着那军官点头笑笑,回头指了下两辆汽车:“那是王总长和江统领的车,他们是大总统请的客人,来赴宴的。”
王总长指的是王士珍,北洋三杰之一,好好先生一个,和谁都要好,是北洋系统里面难得能和黎元洪深交的大佬,不过就是没有一点实力,和黎元洪一样都是个“空头”。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