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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还能够清楚地看到远处燃烧着的“扬威”舰所发出的冲天火光。
想到九年前在刘松岛残存的“镇远”等中国军舰屈辱地被挂上日本海军旗,目送着他们曾经的伙伴、朋友“康济”舰缓缓驶离刘公岛,还有那被日军鱼雷艇击沉的“靖远”。
想着那一切,扶着桌面的手用起力来,骨节凸显着,面上尽是悲愤之色,海军我再也不能再也没机会了
这种绝望的情绪,甚至远大于海天号触礁后的自责与惶恐。
“刘管带”
突的一声轻喊让内心绝望的刘冠雄回过神来,他抬头一看,来的却是一个熟人,是因为海天触礁才结识的“熟人”,华星航运公司的经理曹世琪,他怎么会来招商
在上海皆知,华星航运公司是招商最大的竞争对手,平素两者并无任何交际,怎么今天会来这里,难道想着的最按华星航运公司招华裔船长的广告,刘冠雄隐约猜出对方的来意。
“冠雄早已革职,岂还当管带一职”
摇头轻叹着,刘冠雄的脸上浮出些苦笑。
“于世琪看来,子英虽已去职,但仍为堪为管带之职”
坐到刘冠雄面前,曹世琪面上带着笑,取出一包香烟,给他递了一根。
而刘冠雄却是摇手推去了香烟。
“冠雄并无烟嗜”
曹世琪笑笑,自己点了一根。
“我以为此时,子英应会对此有些兴趣,由此可见子英依是我海军之真军人。”
轻奉了刘冠雄一个马屁,曹世琪笑着,今天董事长特意接见了他,也正是从董事长那知道一些秘闻,所以才会担着白眼来这招商船局。
“真军人”
对这个称谓,刘冠雄一笑了之,面上的苦色却尽显出来。
“英衡,现在只有一草民刘冠雄,而无海军之刘冠雄,还请英衡陌再提这海军军人之事”
“哦”
曹世琪故做出惊讶的模样,看着刘冠雄苦脸上的不甘,自是明白他这不过只是嘴上一句话罢了。
“前些天“海天”号在长江船厂维修时,船工意外得一书轴”
眼帘轻抬一下,刘冠雄这时才注意到曹世琪手中拿着一个圈轴,圈轴上那橡木轴看起来的似有些熟悉。
难道
拿起那圈轴,曹世琪用手轻扶了一下。
“原本我道,这书轴想来是当年那“靖远”帮带大副心爱之物”
曹世琪长叹一声,看着手中的卷轴摇着头,而刘冠雄那双原本尽是苦意的双眼中,却流露出异样的神采来,双眼盯着那书轴,他张张嘴却未能发出声来,嗓子间的苦意和心中的恼意又加重了几分。
摊开书轴,那幅面上书写的四个大字映入刘冠雄的眼间,借着昏暗的路灯那四个大字只刺的刘冠雄几欲扭头避开。
“雪甲午耻”
曹世琪用沉重的口吻念着书轴上四字。
“光绪二十一年,正月十七杨用霖”
念罢这几字后,曹世琪抬眼看着此时神情极为复杂时而悲愤、时而无奈、时而沉悔的刘冠雄。
“杨用霖,如果世琪所记不差的话,这应该是那在大东沟海战时,突转“镇远”之舵,挡于“定远”之前,向日舰发起攻击,使“定远”得以即时扑灭大火,从容应敌。当时在附近海域“观战”的西方海军人士,皆啧啧称赞道“靡此,而定远殆矣”的“镇远”舰代理管带杨用霖吧“
刘冠雄点点头,似又忆起十年前八月十八大东沟的那场鏖战长达五个小时的海战中的一幕幕来,默默回忆那天所发生的一切。
“正月十七那天,杨管带于“在“镇远”舰舱内吟诵“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的绝命诗,后用手枪从口中自击殉国。”
看着那书轴上被海水浸淡得的血迹,刘冠雄开口说道。
“光绪二十一年,正月十七,这应是杨管带的绝笔了”
曹世琪问了一句,又看着书轴上些许暗红,眼前似乎浮现那在写完这书轴后,吟着“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的杨永霖吞枪自裁的一幕。
“北洋所败,绝非官兵不曾用命北洋将士战时无忘生用命,无奈舰陈械旧”
刘冠雄的话只说了一半,然后便闭上了眼睛,便不再言语,无论原因如何,总归是败了
“世间的谣言何其之多,谎言重复千遍即为真理”
引用着董事长今天上午对自己说的话,曹世琪见刘冠雄脸上在露出惊色时,双眼甚至微红着。
“子英,这是我家董事长提及北洋时所说”
“哦”
刘冠雄惊讶着对那位从未谋面的大清第一大亨生出些好感来。
“今日世琪来此,是”
曹世琪把手中的书轴一卷,发出一声叹息。
“原本世琪想送还这浸着杨管带之血,含着老北洋官兵之愿的书文,但”
这个但只让刘冠雄心头一惊,双目同时一睁。
“这书乃是冠雄舰长室所悬之私物,还请”
“对不住”
站起身曹世琪收着书轴抱个歉。
“此物绝非一人之私物,乃是杨管带以血染之,以命许之之愿,自当归有此愿之人持有”
“你又怎知我无此愿”
怒视着的曹世琪,刘冠雄沉喝一声,双目通红的盯着他,心下寻着若是他不还给自己就是抢也要抢过来。这书轴是他心爱之物,书是杨管带染血绝笔,轴是“靖远”舵盘制成,怎能让这曹世琪一商人抢走。
“刘先生”
曹世琪摇着头,未理会刘冠雄目中狠意,甚至连称谓都改了。
“你已非海军,又岂能圆杨管带之愿”
“我定能圆杨管带之愿”
刘冠雄怒目圆瞪着,作着要抢回这书轴的架势。
“如何圆你已非海军军官,而所忠之朝廷又无整海备、建大水师之雄心,你怎能圆此之愿”
曹世琪冷笑一声,眼盯着面前的刘冠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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