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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了”
不等陈默然回答,管明棠就一口断定道。
“现在要动产业和然之的,不是瑞方,而是皇太后,瑞方之所以能当上这两江总督,恐怕也是皇太后的意思,你觉得的,这样的人,咱们既便是使上银子,他有几分可能为了银子,不要官帽子。”
转脸看着陈默然,管明棠却又问道。
“然之,若是说,这瑞方真对产业公司下手,让咱们把浦东的楼平了,你会平吗”
“平楼开什么玩笑,哲勤,单是那些楼,就值个千把两银子。”
孙铭久大声嚷了一句,别说浦东公司有他的股份,就算没他的股份,那里还有他的两栋楼,平楼,这可不就是想要他的命吗
“然之,我觉得”
回过头看着陈默然,孙铭久倒是的说出了一个主意。
“那些楼有不少是外国洋行的楼,你觉得咱们要是拿着洋人来挡一下怎么样”
“可若是瑞方不问洋人,就盯着浦东公司呢”
管明棠看了眼孙铭久,又朝着陈默然看去。
“若是他不问什么洋人的楼,只是盯着浦东公司,让浦东公司公司拆,公司去赔,不拆楼,就制公司的罪,收公司的地,到时咱们得怎么办”
张张嘴,孙铭久一句话都没能说出来,若是这样还真没什么法子。
陈默然点点头,看着眼前的两人长叹了一声。
“难啊”
孙铭久跟着叹一声,他孙家可是在浦东押上了几十万两银子,若是这浦东真完了,他孙家可也要跟着遭殃。
“找张大人看看”
“县官,比不上县管,别白费心思了”
对于官场上,孙铭久远比管明棠更了解,自然知道若是张之洞不再为两江总督,自然不会为产业公司与瑞方扛上。
“难不成,我们就真的要坐以待毙吗”
“我不会坐以待毙的。”
陈默然冷冷地说道,朝着窗外那几近完工的产业银行大厦看去时,眼光一敛脸上露出些冷意。
“产业公司从过完全后,就厚待养员,若是真逼急了”
“那那可真就是逼上梁山了”
陈默然和管明棠两人的一说一接,只让孙铭久惊的冷汗没冒出来,看着陈默然和眼光瞬间发生了变化,他看了眼陈默然又看着管明棠,这两人没糊涂吧
“你可得想清楚,很多事情都是一念之差,铸成大错”
孙铭久被吓着时,管明棠只是看着陈默然继续说道。
“铸成大错哲勤,明哲,若是他们真动起手来,怕到那时,咱们产业公司可就真完了,到那时,什么是大错”
陈默然有些无奈的一叹,事情的变化总是如此之快,自己前脚把一个团的部队派到东北去做准备,这后脚满清就把一个新总督派了过来,而且这个新总督的到来只会加快自己造反的步伐。
“你可得想清楚”
盯视着陈默然,管明棠又说了一句,产业公司在淮南、马鞍山和浦东以及淮南煤矿铁路的工地上,有一支近两万人的工程队,而且三地还有一支将近1500人的警察,若是真逼急了他,没准陈默然真会逼上梁山。
“然之,明明哲”
两人的话孙铭久听明白了,可是看着他们两人在那里似认真的谈着这事,他却是开始装起了糊涂来,结结巴巴的问着两人。
“你们你们在说些什么那”
逼上梁山、想清楚,若是这会孙铭久还没听明白,弄清楚,恐怕他还真是白活了这半辈子。
扭头看了眼孙铭久,管明棠淡淡的吐出两字来
“造反”
第152章私利与大义
1902年5月27日,一个炎热、郁闷、令人窒息的下午。
江宁轮船码头,停泊着一艘从日本驶来的邮轮。例行检查过后,从船上走出一对青年男女,略显疲惫的脸上,流露出掩盖不住幸福的喜悦。男的大约二十八九岁,显得老练洒脱,而他身旁的那个二十岁左右黑发欧洲女孩,一对明亮的大眼睛闪着倔强的光芒。
“这里就是江宁吗”
两人彼此对视一眼,眼中尽是喜悦。
“露西,我从5岁的时候,就梦想着有一天可以回到这里”
李思华的面上带着惊喜,而他身旁的露西刘易斯却只是有笑着,她只是愿跟在他的身后,过去如此,现在也是如此。
“露西相信我,我们一定会幸福的”
紧握着露西的手,李思华信誓旦旦的说着,从美国到横滨,从横滨到江宁,他们一路携手走来,现在终于快到目的地了。
“嗯”
露西点着头,李思华似乎为了证明什么一般,看着露西那双大眼睛。
“相信我,我一定能在马鞍山找到工作的”
但是这种惊喜,却在他们下码头的瞬间发生了些许变化,对于李思华来说,中国是他向往多年的地方,从少年时,他的脑海里一直向往着这片他的父母出生的土地,只不过对于这片土地来说,他的父母是叛逆,甚至于他,也许在有生之年,为了安全都不能涉足这片土地。
如果不是因为露西,或许终其一生,李思华都无法回到这片他想着梦着的土地。
可是现在,在踏上这片土地的第一时间,却对这里的贫穷感到万分的震惊,在这之前他们从未见过这样的情况。这时纤夫们从船舱里走出来,一个紧挨一个地行走在斜搭在码头上的踏板上,他们那担着沉重货物的竹扁担几乎互相碰撞在一起。赤o的上身流淌着汗水,脖子上,额头上,腿上都鼓满青筋。大蒜味和汗臭味从他们那里飘到这边。
在码头的出口处,乞丐们围在旅客们的身边转悠,哭诉着的残疾人,有的断臂,有的折腿,孩子们带着化脓的伤口,有些是盲人,有些人的癞痢头上没有头发。在他们一出码头的时候,立刻许多乞丐向他们伸来一双双脏兮兮的手。
“啊”
露西被其中的一个乞丐的模样吓的叫了一声,连忙将头埋在李思华的胸前,李思华朝那个乞丐看了一眼,同样也是心底一寒,那个乞丐的双目似被挖掉了,枯瘦的脑袋上顶上一双黑洞洞的眼眶,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