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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桌一端的陈默然在看到会场里的专家中,多了一个中国人,也同样一愣,无论是产业银行大厦或是黄埔江大桥,甚至于筑业公司设计所内的那些建筑专家几乎一色的都是的以外国工程师为主,至于国内少数的工程也只是打打下手而已。
“沈仕鹏”
撇了眼那人面前的牌子,陈默然在心下记住了这个名字,这是他所知道的第二个有资格列席这种会议的“中国工程师”。
“诸位,你们曾告诉过我,在窗外的那块地上,根本不可能建出一座航道静空高度不低于200英尺的大桥是吗”
在陈默然说话时,沈仁鹏却又翻看了一下手中的资料,过去的一个星期,在他签署了保密合同后,便开始研究着公司位于外滩的筑桥地,那200英尺的航道静空高同样纠结着他。
“陈先生,除非你能够向西构得不少于05英里的引桥用地,否则根本不可能实现这一要求,而且我已以重复多次,水平桥有利于马车的行驶”
扶着下眼镜框菲尔斯礼貌的说道,因签署保密合同的原因,使得他根不能向国内的同行征求意见,而且眼前这位陈默然提出的条件本身就违反了筑桥的基本原则。
“作为贵公司的聘任人员,我有义务提醒陈先生注意到,200英尺高桥的与双航道开合桥相比,并没有任何优势。”
“这是你们的意见吗”
面上带笑的陈默然反问一句,会议室里的这些人几乎都点着头。
“是啊,在你们看来由于受地域空间的限制,西岸引桥就不可能修成是吗”
深吸一口气,陈默然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神采。
“你们觉得的不可能,可是在我看来,只要肯打破常规总是有可能的”
在他们不解时,陈默然朝着会议室靠墙站着朱家梁使了个眼色,朱梁连忙施着墙上的绞链,白色的布被四根绳子拖至空中收起,人们看到那个模型时,脸上尽是惊讶的模样。
吸引他们的并不是这座双塔双面斜拉桥的设计,而他那独立的引桥,东岸仍是传统的高桥引桥设计,而在西岸的引桥却被做成两个复曲线螺旋状,这种怪异的引桥,吸引了所有人,而在沈仕鹏的眼中这座引桥的造型犹如盘圆团龙一般。
专家们被这座独一无二的高桥吸引时,陈默然却显得有几分得意,幸好前几年自己曾在上海呆过,多次从南浦大桥上经过,自然的对那复曲线螺旋状的引桥有些印象,要不然恐怕还真会被那些犹商给逼死。
“你们告诉我,这样的桥能够造出来吗”
虽心中惊叹于这座引桥构思巧妙的设计,但菲尔斯还是从专业眼光看出这座桥的设计不甚合理,不过它的意义却是那个引桥的构思,出于职业操守,他还是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技术上完全没有问题,只不过,陈先生,这种复曲线螺旋状的引桥,因桥面坡度的原因,可能会不利于马车的通行”
“现在已经是汽车时代了,马车肯定会被汽车淘汰先生们,我们要造的桥是面向二十世纪的桥,而不是留给十九世纪的纪念碑”
双目凝视着那座引桥,沈仕鹏却是在心下结合着筑桥地面积,过了好一会,才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陈董事长,如果复曲线螺旋状的引桥建于陆地,那么引小就会变得更小,而且坡度更大,层数也自然更高,更不利于车辆行驶,公司筑桥地的至外滩路界只382英尺”
在提出自己的意见时,沈仕鹏的右手拿笔,在资料的背面用铅笔构画出了一个“符合设计”的复曲线螺旋引桥,一个规格更小,层数更多,相应的桥面也纤小了一半。
“这样的话,桥面就太窄了”
“那就只有把引桥向江内延伸”
又是几笔简单的勾勒,一个半筑于陆地、半筑于江面的引桥出现纸上。
双眼盯视着沈仕鹏,无疑他给陈默然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我只是提供一个建议,至于专业上的问题,由你们的去思考,总之你们的责任就是设计并监造出这座大桥”
站直身体陈默然朝着窗走去,看着窗外的黄埔江,此时的黄埔江上即可看到数千吨的铁船,也能看到中式和西式的帆船。
“然后你们拿出方案,只需要记住一个要求,我希望能在最短的时间内,看到一座大桥横跨黄埔江两岸”
此时手夹雪茄烟的陈默然面上露出了冷笑,这座桥或许会在未来成为上海的一个座标,产业公司的一个象征,同样的也会提醒他,这座外形独特的桥之所以独特的原因,只是因为这片土地上主人,却不能左右这里的一切。
“我会记住你们的”
心语着夹在指间的雪茄烟叼到了唇间,而上的冷笑越发浓重起来。
第104章掘墓人
武昌三佛阁自强学堂,自强学堂从一开办起便一改中国传统书院“学不分专门”的旧习,仿照西方高等教育模式,在全国各学堂中率先实行分门科教学、按斋班授课的体制。开风气之先,在全国范围内起到了良好的示范带头作用,此后许多学堂“均仿自强学堂成法”,进行分科教学。自强学堂在社会影响之大,恐怕也是当年张之洞办自强学堂所料未及之事。
三佛阁自强学堂方言堂德语斋宿舍内,郑承影正背着众人收拾着行装,旁边同学们看着他,目尽是惋惜之意,对于他们来说开除非不仅意味着失学,更说明从此离开仕途,失去升官发财的机会。
自强学堂大都是20岁左右的年轻人,思维敏捷,更容易接受新思想。所以更容易受到新思想的影响。数月前,聘任为矿务学堂的一位教员,从日本带回了大量的书籍杂志,而郑承影也正是从那时起,开始偷偷阅读一些各类“禁书”。
“我等皆是亡国之人”
月前,在启智杂志上,“民族的未来,由民族同胞决定”、“当今之要务,是为谋民族之解放”的主张,只使得年轻的郑承影热血沸腾,把一颗心靠到了“民族解放者”这一边。
也正因如此,郑承影心下渐渐滋生了一种反叛心理,越来越觉得拖在脑后的那根猪尾巴似的辫子,就像一条象征着奴隶身份的耻辱标志,那辫子就像是鞭子一样不停地抽打着他的心灵。
三天前,郑承影和同乡李德培几个要好的同学在校外的一个小酒馆里喝酒。年轻气盛的学生在酒精的刺激下,慷慨激昂,提到那人头一两赔款和量中华之物力,结友邦之欢心的耻辱时,众人一边哭着一边骂着,最后由郑承影领头,将那条辫子剪了下来。
他们的这一举动,只把那酒店的老板吓得目瞪口呆,钱也不敢收,连求带哄地将他们送出了门,赶紧把门关得死死的,生意也不做了。六人走在武昌的街道上,几个年青的学生趁着酒劲,却在那里手舞足蹈高歌而进,醉意十足郑承影领头大声唱着。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广袖飘飘,今在何方。几经沧桑,几度哀鸿。衣裾渺渺,终成绝响。我愿重回汉唐,再奏角徵宫商。着我汉家衣裳,兴我礼仪之邦。我愿重回汉唐,再起汉邦威扬,何惧道阻险长,看我华夏儿郎”从启智杂志上学的歌,从他们嗓子眼里涌了出来,醉了的、痛了他们并没有回学校,而是沿着武昌城的大街小巷唱着这首歌重回汉唐,歌声在武昌城里街道上回荡着,这道被启智杂志带来的歌词,留日学生带回来的调,一遍又一遍的被他们唱着,歌不仅震憾了他们的人心,同样也震憾了武昌。
剪辫子和回荡在武昌城的歌声,不单在学校,在社会上同样也引起了很大的反响,原本湖广总督张之洞,只是准备给这几个学生一些处罚,但却未曾想竟惊动了西安行在,歌中的大忌自令朝廷震怒异常,远在西安的慈禧电令张之洞,一定要严办那几个犯上作乱的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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