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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泽发动引擎,白家开始在后车镜里慢慢后退,雨刷器频繁的扫动着,似乎能够把一个人所有的不安和痛苦都给扫除殆尽。
车内沉寂,白素没说话,徐泽起先也没说话,直到白素手机再次响起,徐泽在车镜里看了几眼后车座没有打算接电话的白素,唇动了动,终是开口说道:“夫人,手机响了,有可能是阁下打来的。”
电话的确是楚衍打来的,连带这一个,他适才还打了一个,但电话接通后,他并没有质问白素,为何之前不接他的电话
楚衍很平静,至少听起来很平静。
“回白家了吗”
“嗯。”随口问道:“已经到a国了吗”
“刚到。”楚衍顿了顿,温声道:“我让亚楠查了查日期,这才发现今天是妈的生日,晚上我派人把礼物送到白家,好不好”
白素有些晃神,送到白家只怕母亲会迁怒楚衍,直接把东西给扔出来吧
“等你回来再说吧”
“也好。4”她没直接拒绝他,似乎让他松了一口气。
“现在准备去哪儿”电话里传来楚衍清冽的声音。
“回素园。”
话落,电话里陷入沉寂,楚衍终于在这股沉寂里察觉出了异常。
“素素”
“嗯”
“有心事”声音很轻,隐含试探。
“没有。”
“”楚衍忽然不说话了,显然他了解白素,她说没有心事,通常都代表她有心事。
又是一阵足以令人窒息的沉默过后,白素平静开口:“我不喜欢这样的天气。”
楚衍语声柔和:“雨势今晚会停歇,明天大概就会放晴。”
“这样的坏天气,总能轻易就勾起一个人所有的晦暗不堪。”白素望着外面的大雨,眼神迷离:“那天深夜,天气也像今天这么恶劣,雨很大。我抱着白荷的尸体坐在轮船里,仿佛走到了末路尽头。”
“素素”楚衍呼吸加重,声音轻的不能再轻了,这是她第一次愿意跟他讲两年前绑架案。
“那条轮船太过肮脏,那些人糟蹋了白荷,废了我一条手臂,所以它被引爆了,我被迫跳进海中”白素说着,将左手抵在唇边无意识轻轻咬着指尖:“海水很冷,被海水包裹的我很累,我真想就那么沉在海水里,永远的睡下去,再也不要醒过来。但是楚衍,我不甘心,我的生命是用我妹妹生命换来的,所以我只能在汹涌的海水里挣扎求生。那是一个我从未涉足的未知世界,大海,多么美丽的想象,但它给我的只有无尽的恐惧和彷徨。我害怕我会死,我不能死”
“从此以后,我恨上了雷雨天,说恨,还不如说害怕。但是楚衍,大自然不管给予我们什么,我们如果不能尝试改变和阻止,那么只能尝试着去接受。”
“定居连城之前,我去了很多城市,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生活,一个人散步,一个人在无望中等待着奇迹的发生,可我得到的只有无尽的失望和绝望。我的手废了,白素之前能够在天上飞,是因为她有双翼护航,失去一条手臂的白素,她还能飞吗如果能飞,她会不会从高空坠落,摔得粉身碎骨”
“这辈子,我深爱过两个男人,但最刻骨铭心的那一个人,却是身为丈夫的你。跟你一起在非洲的日子,我真的很开心,也很难忘。一国总统卷起衬衫袖子,下厨做饭给我吃;你牵着我的手走路,让我越来越依赖你;你在国内给我打越洋电话,我睡着了,你可以一直保持通话,聆听我呼吸一晚上;那时候我才明白,原来爱其实一直有个同义词,那个同义词叫:感动。”
“楚衍,你有没有在午夜街头散过步有没有一个人站在寒风中等过末班公交车有没有站在昏黄的路灯下,看过自己被拉长的影子有没有在偌大的城市里,不知归处”
“有人说,爱的越深,痛的也就越深。时间无情,它可以抹杀一切,即便是那么刻骨铭心的爱和恨。我原来爱你,我原来恨你,可那也只能称之为原来。”
“一年前,我去了连城,只因那里离首都最远。你看,我是这么想要逃离首都的人和事。我到连城的时候,是凌晨一点,我提着行李包走出机场大厅,在出租车站台前等待出租车。在我的前面,有一辆辆出租车载着归心似箭的连城市民回家,那时候我觉得很温暖。可是第二天起床,我走出酒店,站在连城大街上,太阳那么毒,人群那么熙攘,我忽然想起了你。然后心开始一点点的疼痛起来。那时候,我才明白,原来不管是爱还是恨,你一直都在我的心里”
“楚衍,终究是你负了我,所以不管我做了什么,你都不要恨我。纵使恨也没关系,因为我不在乎”
徐泽听着白素的声音,微微皱眉,话语到了这里,她似乎有些语无伦次了,她知道此刻她都在说什么吗从白家出来后,她的精神状态就很糟糕,干呕的情形在脑海中浮现,她身体不舒服吗
那天,白素一直在跟楚衍说话,不激动,不哭、不闹,只是平平静静的叙述着,好像她和电话那端的楚衍没有历经那么多的坎坷和爱恨纠缠,只是一对多年不见的故友一般:闲话家常。
后来,白素在跟楚衍通话的时候睡着了,正确的说,之前感冒没好,如今又淋了雨,她再次发起了高烧。
两年前的白素,很少生病,可是认识她之后,好像稍有风吹雨打就能击垮她的身体。
这个女人这两年都是怎么照顾她自个儿身体的
徐泽把车开的很快,到素园的时候,徐泽下车,打开后车门,发现手机放在一旁的车座上,显示着仍在通话中,他把手机拿在手里,试探的唤了一声:“阁下”
电话那端起初很沉默,过了一会儿,终于传来楚衍低沉的声音:“素素睡着了吗”
徐泽虽有预感楚衍还在电话那端,但听到他的话仍是愣了愣,抬手摸了摸白素的额头,然后皱眉道:“额头发烫,看样子感冒加重,烧糊涂了。”
电话里一时只传来楚衍的呼吸声,有些沉。
“到素园了吗”楚衍开口,语气略显紊乱。
“到了。”
“让佣人先把她湿衣服换下来。”
“好。”
沉默几秒,他又不放心叮嘱道:“头发吹干后再扶她躺下去,她额头有伤,别碰到了。”
“好。”
下午临近五点,浑身湿淋淋的白素被徐泽抱起,回到了素园。
五点半,莫珂赶来,给白素打了吊针,她一直高烧不退,急的白墨围着床榻直打转。
夜晚九点,艾米端来了清淡的浓粥,她吃了几口,悉数吐了出来。
深夜十一点,主卧室内,莫珂给白素喂药,横竖喂不进去,正焦头烂额时,有人夹带着湿气,风尘仆仆的大步走了进来。
他接过莫珂手中的药丸,冷漫的声音一如既往:“我来。”
素素,别摔倒了
更新时间:201392411:43:09本章字数:4881
楚衍突然回国,杀的在场所有人措手不及。
此刻,他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