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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5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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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复怒道:“现在说这些有何用,我还能出去吗”

忽然听到门外传来差役班头刘必强的声音,姚复松了一口气,走近大门高声道:“刘班头,先把我门前那些人都赶走,不然我如何去得了学署。”

刘必强应道:“你开门吧,没人会伤你,赶快赶快,县尊、府尊都在等你。”

姚复便整整衣巾,对甥婿杨尚源道:“走吧,今日背水一战了。”

姚宅大门打开,两顶藤轿抬了出来,姚复在前,杨尚源在后,五、六个家奴护在藤轿两旁,这藤轿刚一露头,门前就响起一片喊打声,刘必强生怕姚复又缩回去,忙向众人道:“诸位乡亲,诸位乡亲,是府尊和县尊两位大人要召见姚秀才,大伙莫让在下为难。”朝轿夫一挥手:“快走。”

两乘藤轿抬着姚复、杨尚源二人飞一般往卧龙山下的山阴学署而去,刘必强和那学署门子追在后面。

张萼扇子一收,朝西一指,好似指挥着千军万马,叫道:“大伙都去县学署,看看姚黑心今日全都透顶、恶贯满盈。”坐上腰舆,两个健仆抬起张萼,大步飞奔,在光相桥头追上了杨尚源那乘藤轿。

张萼心里琢磨道:“姚黑心还有甥婿杨尚源死心塌地追随,总要让这两人也反目成仇才好。”便命健仆靠近杨尚源的藤轿,扳住轿沿道:“杨兄稍等,我有话说。”

杨尚源见张萼言语客气,便问:“张兄有何事”

张萼道:“杨兄今日是铁定要助那姚黑心了”

杨尚源冷笑一声,不答,这还用回答吗

张萼耐着性子道:“杨兄难道就没听说姚黑心的那些伤天害理的传言”

杨尚源撇嘴道:“谣言止于智者,我一概不信。”

张萼勃然大怒,拍着腰舆叫道:“你妻潘氏与姚复乱伦通奸,你也不信”

杨尚源脸红了又白,怒道:“你血口喷人,我要状告你。”双手抓着轿沿,身子在发抖。

张萼却又笑了起来,摇着头道:“杨兄实在是太可悲了,我都不忍心和你说那些了,你自己慢慢想吧,你还谣言止于智者,王八蛋智者。”

那边姚复已在儒学大门前下轿,叫道:“尚源,尚源,速来。”

杨尚源怒视张萼,张萼道:“府尊、县尊都在里面,你去告我凭空污你清白呀,快去。”

杨尚源气急败坏地在儒学大门前下轿,姚复在等着他,也无暇注意他脸色,说道:“我方才赶得急,一路颠簸,方巾想必掉到半路上了,你头巾先借我一用。”伸手过来就摘下杨尚源的方巾,自顾戴上,转身便进了儒学大门,头也不回道:“你让仆人赶紧沿路回去找”

杨尚源摸着脑袋,方巾没有了,怎好见官长,无可奈何,只有命奴仆赶紧沿来路去找,却见西张的一个健仆捏着一顶方巾过来了,说道:“杨秀才,这是你的方巾吗”

杨尚源一看,头巾染上了菜色,绿油油的,怒道:“谁敢污我方巾”

这西张健仆便是能柱,闻言劈手就将那方巾丢在杨尚源脚边,横眉竖目道:“我是在路边水沟拣来的,好心来问你,你却这般凶恶,难道你也要告我。”转身便走。

杨尚源看着脚边那污秽发绿的方巾,忽然醒悟,大明朝礼制等级规定,娼妓和乐户男子才戴绿头巾,妻子与人偷情也称给丈夫戴绿头巾

杨尚源直气得脸皮紫涨、手脚冰冷,往年他与表舅姚复狼狈为奸,欺男霸女之事没少干,没想到今日被人欺到头上,竟是一筹莫展。

两个差役快步出来大声道:“生员杨尚源,速速上明伦堂,再敢延误,杖责不贷。”

杨尚源摸着头髻道:“且容我回去戴了方巾再来”

两个差役搀着他道:“县尊大人等急了,正发怒呢,快去快去。”半拽半架着杨尚源,来到明伦堂外才放开他。

众目睽睽,杨尚源只好硬着头皮上堂,向徐府尊、侯县尊、孙教谕等人行礼

孙教谕见杨尚源赤头来见,大为不悦,喝道:“杨生无礼,头巾何在”

杨尚源看了一眼立在一边的表舅姚复,低头道:“学生惭愧,方才赶路急,头巾被风吹落水沟”

侯之翰摆手道:“罢了,莫追究他失礼,他这方巾也戴不长了。”

杨尚源面色如土,满堂都是方巾诸生,张原也戴着儒童汉巾,只他一人赤头露顶,好似犯人一般。

这样的八股盛会、丑角好戏连台,张萼岂能待在仪门外干瞪眼,但守门差役不放行,他虽是豪门纨绔,也并非不知轻重,没敢在这里闹场,灵机一动,说道:“我大父就在堂上,我有要事禀报我大父,若耽误了大事,你两个吃罪不起。”

两个差役当然认得张萼,面面相觑,侧身一让,放张萼进去了。

张萼来到明伦堂外,与诸生站在一起,嫌看不清楚、听不分明,拼着被大父责骂,闯上大堂道:“大父,孙儿有急事禀报。”朝堂上众官施了一礼,径直走到大父张汝霖身后站着,轻声道:“大父,孙儿是来观摩介子弟制艺的。”

张汝霖知道这个劣孙是何德性,“哼”了一声,没理睬他也没赶他走。

第九十章夫人不如鸟

张原与姚复立在明伦堂上,堂庑两侧是五十二位诸生,但听得魁星阁上的斋夫击磬三响,内院、外院一时鸦雀无声,就连儒学大门外等着看热闹的民众也都安静下来,一个个屏息凝神,似乎想听到明伦堂上张原与姚复的言语交锋

孙教谕欠身道:“府尊大人、县尊大人,除两名生员告假之外,其余诸生俱已到齐,请两位大人示下。”

绍兴知府徐时进道:“本府有言在先,今日只是旁观,这是你山阴学署的事,还是孙教谕和启东先生主持此事吧。”

孙教谕局促不安,在座的都是进士出身,只他一个是举人,他哪敢主事,向刘宗周拱手道:“启东先生,还是请你主持此次八股赌八股盛会吧。”

刘宗周略一谦让,便道:“那好,就由在下充当一次考官吧。”看着堂下的姚复、张原,说道:“五十四诸生少了两人,那就各减其一吧,张原所作的制艺只要获得三十五人通过即可。”

姚复觉得各减其一对他很不公平,尤其是丧父守制的吕敬修和卧病在床的迟道声都是他厚礼打点过的,吕敬修丧父不可能是假,可吕父死得也太不是时候了,迟道声极有可能是装病,迟道声收了他送去的宋人黄山谷手书法华经七卷,那是他花六十两银子从杭州买来的,今日竟然装病不来,着实可恶

姚复力争道:“启东先生,学生以为应该把张介子的制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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