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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慕禅笑道:“娘,你们等我做甚今晚在超然楼吃酒席呢。”
李柱子哼一声:“臭小子你在那吃香喝辣的,你娘在家里牵肠挂肚,真是没良心”
李慕禅放下手上的木匣,揽住秦氏的细腰,呵呵笑道:“是我的不对,娘,吃饭了没”
秦氏虽然已经四十余岁,身材仍苗条,腰与大嫂赵依依差不多细。
李慕禅又一指木匣:“我捎了几个好菜,要不要热热吃了”
“等你回来,咱们早就饿死了”李柱子没好气道。
赵依依上前,提起木匣,笑道:“小叔,咱们已经吃过饭了,锅里还给你留了饭。”
李慕禅笑道:“好啊,大嫂端上来吧,我还饿着呢。”
“在超然楼吃酒席,还没吃饱”秦氏笑问,拍开他的大手,哼道:“离我远点儿,一身的酒气”
李慕禅伸手放在嘴边,呵了呵气,确实酒气很浓。
赵依依很快端四个菜上来,摆到他跟前,盛了一碗小米粥,递给他筷子。
李慕禅确实没吃饱,因为一直拿左手夹菜,每吃一口都艰难,这会儿真有点儿饿了。
“三儿,怎么用左手拿筷子”秦氏问。
李慕禅道:“右手练剑太猛,有点儿疼。”
秦氏心疼的道:“用功是好事,但也要悠着点儿,别伤着自己。”
李慕禅一边点头,一边左手夹菜往嘴里送。
这时候,他左手比在超然楼灵活多了,夹菜虽仍吃力,总算能一次完成,一边说着话一边吃。
赵依依在一旁看着别扭,看李慕禅只能用一只手,拿了筷子就没法端碗,便端起碗来:“小叔,我帮你罢”
“多谢嫂子啦”李慕禅也不推辞,笑呵呵的点头,顺便把嘴伸出去,赵依依便送上前,喂他喝了一口小米粥。
秦氏摇摇头,伸手要去接碗:“我来吧,依依”
“娘,不用,我来就成”赵依依一下躲过了,笑道:“小叔的胃口极好啊。”
“是啊,这一阵子练功,饭量增了不少”秦氏不再坚持,笑眯眯的道:“多吃点儿,再长一长个头”
李慕禅苦笑:“娘,我又不娶媳妇的,长那么高个子做什么”
秦氏哼道:“不娶媳妇也要长个子瞧你大哥,比你高了一头,你一个大男人,这么瘦弱哪成”
李慕禅摇头,又喝了一口粥,笑道:“大哥玉树临风,我哪比得了,他是老大,高一点也应该。”
“不成,你就是吃饭太少”秦氏白他一眼。
赵依依端着碗,抿嘴微笑:“娘,男人好坏跟个子没关系的。”
“怎么没关系”秦氏笑道:“你看上老大,还不是因为他长得俊,像三儿这样的,你能瞧得上”
“娘,瞧您说的”赵依依脸红了,好在月光朦胧,旁人看不清,唯有李慕禅能看清,却装作没看到。
李慕禅一边说话一边吃饭,很快打了个饱嗝,笑道:“吃饱啦”
他放下筷子,从赵依依手上接过碗,将小米粥喝个精光。
又说了一阵子话,催促二老回屋睡觉,他回屋打坐,观想天人神照经。
观天人神照经,他如今驾轻就熟,入定后再观照,一幅图画清晰呈现于眼前。
若是没进入定境,根本观照不成。
怪不得济空大师参悟不透,一者是他禅定功夫不够,再者,也不会想着只观想湖水、莲花、天空。
子夜时分,有一滴甘露从天而降,被莲花吸收,很快画面炸开,再次恢复了黑暗,修炼时间又过了。
他能清晰感觉得到,莲花瓣越发的清晰、真实,好像一伸手便能采撷到,皎皎动人,湖水越发清澈。
他解座下榻,在地上踱步,想着这观天人神照经。
天人不在,虽然莲花越来越真实,湖水越来越清澈,仍非真正的观天人神照经,总有法门可依的。
如今却无路可寻,济空大师至死也未能参悟,自己会像济空大师一般吗
正想着,忽然右臂一麻,跟着一酸,然后又一麻,再一酸,两者交替,循环往复,胳膊像是通了电,又酸又麻的感觉直通心窝。
被大师兄说着了果然这滋味不好受
李慕禅咬着牙,暗思对治之法,很快想到了观法。
他于是想象身在虚空,感觉剥离,一切种种皆是虚幻,并不真实,右胳膊仍旧完好,浑身舒畅。
但随着时间流逝,酸麻更甚,演变至疼痛,一跳一跳的剧烈疼痛,仿佛右臂要炸开了。
他灵机一动,忽然观想天人神照经。
眼前顿时一片黑暗,念头仿佛陷入泥沼中,晦涩迟滞,转动变缓,越来越慢,几乎要停滞下来。
忽然,右臂又一阵剧烈疼痛传来,他紧咬牙关,心志坚凝,全身心去观想天人神照图,以忘掉这疼痛。
疼痛越来越甚,一波一波如潮涌,他全身心凝注于天人神照图,沉于黑暗中,减弱了几分疼痛。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他眼前一闪,似乎变亮了一丝,这亮度在慢慢增加,虽然很缓慢,他仍能感觉得到,就像是凌晨时分,黑夜正在褪去。
他大喜过望,忙止住心湖波动,收束精神,凝心神于天人神照图。
剧烈的疼痛仍在一波一波袭来,但他心中一片喜悦,眼前正在慢慢的变亮,就像是白昼来临,驱除黑夜。
到了后来,黑暗完全散去,柔和的光明中,一幅图画呈现在他眼前。
第19章传授
湖水清澈如镜,水中石子历历可见,上方一朵莲花婷婷而立,宛如白玉雕成,天幕墨蓝如洗,上悬一轮明月。
莲花上方一尺处,一团白光静静悬浮,白光柔和而圆润,火焰般轻轻跳跃,仿佛蕴有生命。
李慕禅大喜过望,心神附于这团白光上。
剧烈疼痛倏的消失,身体好像一下来到了另一处,变得轻盈,灵动,融融的温暖包裹着自己,舒畅美妙。
这一刻的感觉熟悉而陌生,他忽然想起来,这是在母胎中的感觉。
他转世而来,神智在母亲身体里就存在,不过,他所在的母胎,并非这个母亲,而是另有其人。
关于自己的身世,他一直装作不知道,被母亲捡到的时候,他只有一岁大,正常来说不能记事。
他虽是捡来的,母亲秦氏却对他更宠爱,好像大哥与二姐是捡来的一般,他感激于心,与秦氏极为亲近,远胜寻常母子。
比起那早已死去的亲生父母,现在的父母他觉得更亲。
沉浸于这美妙的感觉中,不知时间流逝,他醒来时,屋内已经大亮,窗纸被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