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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满脸乌黑的伍祥祯跑到曹锟面前请求停战时,骄傲了半辈子的曹锟流下了痛苦的眼泪,他捂着脸颓然坐到地上,抬起颤抖的手朝伍祥祯无力地挥挥,一群沮丧的将校默默起立,低着脑袋返回各部。
五分钟后,处于三面打击之中的曹锟各部先后举起匆匆赶制的白旗,惊愕的川军官兵随之停止开火,手足无措地望向自己的长官。
城西南灵官庙川军联合指挥部里,包季卿放下电话摇摇头,望向对着地图紧张评估战场态势的萧益民和王陵基等人大声说道:
“司令,诸位,曹锟各部已经举起白旗了,第三混成旅旅长伍祥祯将军要求面见司令。”
指挥部里的众将校全部停止一切动作,目瞪口呆地望向包季卿和萧益民。
萧益民手中的红蓝铅笔已经掉到地图上,脸上全是不可置信的神色:“怎么会这么快交火只有一个半小时,曹锟就不打了”
王陵基苦笑道:“真没想到,还想把他们赶到重庆去呢,他先人的不是说曹锟和李炳之他们很能打吗”
包季卿忍住笑,走到萧益民身边问道:“伍祥祯要见你,你见不见这个素未谋面的师兄”
“怎么好意思在这样的场合见面要是让我师叔知道了,不知道要把我骂成怎么样,还是你去吧,你和方舟几个一起去,反正曹锟、李炳之和熊炳琦等人都是你的老熟人,第三混成旅里面也有几个方舟在日本留学时的同学,你们去好说话。我回璧山指挥部,在璧山等你们。”
萧益民开始寻找帽子准备开溜,司令部一群作战参谋和侍卫长吴三等人立刻忙碌起来。
王陵基等人惊讶不已,忍不住询问包季卿:“萧司令和伍祥祯将军是什么关系”
包季卿微微叹口气:
“赵尔巽大人来川之前,在东北担任过几年总督,那时伍祥祯还是东北军的一名管带,长得文质彬彬也非常好学,于是就成了赵尔巽大人的半个弟子,所以,哪怕之前彼此打得你死我活,但是见了面,萧司令还得叫伍祥祯一声师兄的,他是放不下这个面子,不忍心刺伤伍祥祯的自尊,所以只能躲避了。”
王陵基和众将校恍然大悟,不由得哈哈笑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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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〇六章围困
第一〇六章围困
万县之战以川军联军压倒性的胜利而告终,曹锟麾下各部先后战死两千七百余人,受伤四千余人,其中一千三百多名重伤者按照战场惯例被人道的“送终”,剩下的五千二百余名俘虏和两千余名伤员,分别关押在万县内外两座军营。
中午时分,两艘三百吨货船在上万军民的注视下,载着曹锟及其六百余名连长以上军官徐徐驶离万县大码头,汇入数百艘机轮船和木船组成的川军第四师运兵船队逆流而上,开往已被四面包围并切断对外联系的重庆。
船队驶到江心航道,随船护送的川军将士很快抬出一桶桶香喷喷的米饭和肉菜,用干净的洋铁碗为每一位沮丧的投降军官装上食物。
曹锟以及麾下六百余军官由始至终都得到包季卿和王陵基的礼貌相待,川军将士没有殴打和谩骂任何一位放下武器的被俘官兵,所有被俘军官除了被收缴枪支弹药,仍然允许保留象征身份和荣耀的佩刀佩剑,投降的各师旅遗弃的战旗,也被包季卿和王陵基命令川军将士找回,折叠整齐后交给所属各部的主官。
川军的这一手玩得极为漂亮,以至六百余名投降军官慢慢发现,自己心中没有多少怨恨,胸腹间千回百转的除了懊悔和惆怅之外,剩下的全是对自身前途的深切担忧。
此战过后,最兴奋的莫过于第三师师长孙兆鸾和杨森、刘湘三人,缴获的六百余匹战马尽数分给了孙兆鸾的第三师,便于该部从陆路赶回重庆备战;杨森和刘湘以坚决的服从、身先士卒冲锋在前的优秀表现,均获得包季卿等将领的嘉许,当即被王陵基任命为重新组建的川军第一师第二、第三旅旅长,所缴获的六千多支日制枪械、武器弹药和十七门日制步兵炮,尽数拨给两位新晋旅长扩充实力,毁坏的数千支长短枪和三十余门火炮,交由包季卿率领的边军主力三团收集起来,运往成都修理或回炉。
杨森和刘湘欢天喜地地率部留守万县大营,担负起万县和川东的防务重任,押解五千余名俘虏打扫战场掩埋尸体,至于到最后这些俘虏是留是放,完全任凭两人处置。
五月二十六日下午,包季卿和王陵基率领的川军各部顺利返回重庆,开始对重庆展开压迫式包围,经过两夜三天航行的曹锟等六百余名军官登上朝天门码头进入重庆,与恍然不知大战已经结束的胡景伊和两个旅湘军汇合。
获得急报的陈宦率领数十名将校赶到码头迎接,看到伤痕累累、神情落寞的曹锟等人时,胡景伊双腿发软,差点儿摔倒在地,胡景伊等人不需要询问已经知道,他们最大的仰仗已经失去,所有的希望在这一刻完全破灭。
八面玲珑的陈宦很快收拾心情,将曹锟一行迎入城中大营,吩咐麾下副官参谋立即准备晚宴,去请来重庆各药铺诊所和各大教堂的洋大夫给受伤军官治伤。
直到日落西山,洗漱更衣焕然一新的曹锟等五名将领才坐上宴席,没等陈宦举起酒杯,曹锟就将三日前的万县之战详细告知,最后痛心疾首地说出一番话:
“之前谁也没料到川军已联合起来,没料到川军敢于率先开战,更没料到川军的武器装备如此精良,以致我军在毫无准备之下遭到伏击,落得个全军尽墨的悲惨结局。虽然包季卿和王陵基对我们很客气,战后帮我们收拢残部,救治伤员,但是他们背叛了中央政府,背叛了大帅,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四川形势非常严峻。
“二庵兄、诸位同僚,如今重庆已被川军层层包围,只能进不能出,形同孤城,与外界的所有联系均已中断,估计大帅至今尚未得知我军战败的消息,包季卿和王陵基委托我带话给文澜兄和诸位,他们只给我们三天时间考虑,是战是和,任由诸公自行决定。”
陈宦的手微微发抖,他缓缓放下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