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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和他诉苦的时候,他不管心里愿意不愿意,都只能硬着头皮听着;二来他主意也不多,一听有人吓唬若是解散神机营要出这样那样的乱子,他就免不了为自己的皇阿哥感到担心,生怕给他添麻烦。故而,诉苦、求情的人一拨拨的来,载沣推也不是,避也不是,只能硬着头皮都见了。
瓜尔佳氏远比载沣有见识,每当求见之人退走,她就剑眉倒竖,要挖苦载沣:“王爷,这事是真是假,皇上还没有定论,您怎么可以随便表态呢是假自然不必说,即便是真,您也不该首当其冲,万一皇上怪罪下来,咱们怎么办”
碰到这种情况,载沣多半只能喃喃自语:“可他们人多,有摆出咱们阿玛来,我不能不见哇,不然说我们薄情寡义、过河拆桥,让人家戳着咱们家的脊梁骨骂,我怎么有脸去见阿玛”
听得载沣抬出老醇王来,瓜尔佳氏就一阵冷笑:“要是说道阿玛,不是还有老六和老七么怎么他们不找他们,偏个个都来咱们家”
其实,载涛和载洵还是有人上门找的,但成效却不大。载涛虽然受皇帝重用,但胆子不大,性情平和,为人亦算明智,他知道神机营这批饭桶几斤几两,也犯不着为他们出头,他正好接着禁卫军整训的名义,往营地里一钻,别人十天半月找不到他也只能作罢。载洵虽然也是皇帝的亲兄弟,但因为贪财一直为皇帝所不喜,前番盛宣怀案发之时,他都差点牵连进去,若不是皇帝考虑到影响,非把这个兄弟也给捣腾进去不可。而且,他对上门求情之人采取了鲜明的实用主义态度,凡是送礼的,他都给予好话,凡是单纯诉苦的,他都给予白眼。问题是别人也不傻,皇上都不待见你,给你送礼办事还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所以折腾来折腾去,矛盾压力都集中在了载沣身上。虽然瓜尔佳氏数落了载沣好几次,但吹风归吹风,载沣还不至于拒人千里之外
第三卷
第七十九章面授机宜
起世铎与载之间的关系,并不见得比载沣与载之密,甚至于在以往载的心中,载沣因为是奕譞之子的关系,反而显得要亲近一些。但在维新二年以来,形势和局面的发展,特别是皇室费用的严厉管制,愈发对这些满脑子铁杆庄稼思想的人不利,不但生计和丰润大受影响,而且连地位和声望都日渐底下。
因为,自维新二年以来,随着各方面财政的清理,旗务方面的财政开始了一个紧缩和规范,所谓紧缩,是指减少了在俸禄银米之外的额外开支,所谓规范,是指对发放流程和发放规律做了统筹性安排。对于一般的旗丁而言,这两眼措施的实施不仅无害反而有利他们可以不用饱尝拖欠之苦。但对于载等近支宗室和拥有一官半职的人而言,这个过程就显得不那么令人爽气。
虚支冒领、截留贪赃,原本就是这些旗下大爷的拿手好戏,按照他们以往的手段。10份的俸禄,能有6成能发下去就算不错了,还有4往往就是管事之人和带兵者的丰润。而在费用报销上,10两银子若是有5银子用在正道上,那已经算是主事之人“尽职守”了想想内务府原来敢要4银子一个的鸡蛋,就知道这些招数实在太过稀松平常。
但随着皇帝掌控力度的不断加大,世阎王名头的不断响亮起来,想要浑水摸鱼越来越见得困难。如果真按照旗兵的俸禄银米一板一眼来地话。神机营这批大爷早就活不下去了,他们日常都是大手大脚惯了的,哪里受得了这份清苦。现在倒好,居然想要裁撤神机营,这不是要我们的命么
所以载等人一触即跳,他们跳起脚来的目的无非是不愿裁撤虽然世爵世禄不会有任何影响,但撤了神机营,难道真叫我们去喝西北风不成
“这两年来。皇上的魄力大了。身边的小人也多了。”
“嗯。”载一副深以为然的样子。然后用满不在乎地口气说道,“皇上就是被这批乱出主意地人给带坏地,要不是当时康有为给他出的馊主意,老佛爷能在瀛台关他10年好容易侥幸捱过了天,又来这手,真是”
这种编排、指责皇帝的态度已经够得上“大不敬”的罪名了,但世铎挑拨心切。哪里会顾得上这等小事,只自言自语地说:“就怕咱们旗人里头有人想不通,来个清君侧,到时候闹腾起来可就不好收场。”
“就现在这模样,想不通的人多的海了去了。”
“所以,载。神机营虽然皇上有要裁撤的口风,但毕竟还没有成事,你们平素要多担待点。有什么风吹草动都要留意。我老了。将来还是要靠你们地嘛”
这话,言者有心,听者更有心。载心领神会,所谓“清君侧”云云,这不是绝好的借口么
“王爷,您放心吧,有我在,这帮小兔崽子翻不了天。”
“我知道良弼他们的禁卫军在拼命排挤你们,也知道载泽对你们的种种苛难,可是”世铎故意顿了顿,用另外一种口吻说道,“凡事总是事在人为,没有声势哪里来的地位呢”
这已经隐隐约约在煽动神机营了,载虽然喝多了几杯,神智却是清醒的很,对世铎“事在人为”弦外之音拿捏得很准,自然忙不迭点头称是。
“八旗八旗,有八旗才有天下,现在有些人连八旗都不要了,这天下是打算不要了还是怎么着”世铎的口风中没有一句对皇帝的直接攻击,但字字句句都是对现状极其不满意地抨击,“这个人,不管是谁,只要他要动摇咱们旗人地根本,只要他想破坏大家的生计,无论官有多高,爵有多重,本王都一定要和他斗到底。看看到底是他重要还是列祖列宗的基业重要。”
“王爷,若不是还有像您这样明白事理地人,这天下早就要改姓了。”载不失时机地拍了马屁。
论起世铎与载之间的关系,并不见得比载沣与载之间来得亲密,甚至于在以往载的心中,载沣因为是奕譞之子的关系,反而
亲近一些。但在维新二年以来,形势和局面的发展,费用的严厉管制,愈发对这些满脑子铁杆庄稼思想的人不利,不但生计和丰润大受影响,而且连地位和声望都日渐底下。
因为,自维新二年以来,随着各方面财政的清理,旗务方面的财政开始了一个紧缩和规范,所谓紧缩,是指减少了在俸禄银米之外的额外开支,所谓规范,是指对发放流程和发放规律做了统筹性安排。对于一般的旗丁而言,这两眼措施的实施不仅无害反而有利他们可以不用饱尝拖欠之苦。但对于载等近支宗室和拥有一官半职的人而言,这个过程就显得不那么令人爽气。
虚支冒领、截留贪赃,原本就是这些旗下大爷的拿手好戏,按照他们以往的手段。10份的俸禄,能有6成能发下去就算不错了,还有4往往就是管事之人和带兵者的丰润。而在费用报销上,10两银子若是有5银子用在正道上,那已经算是主事之人“尽职守”了想想内务府原来敢要4银子一个的鸡蛋,就知道这些招数实在太过稀松平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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