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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欢懒洋洋笑道:“我他妈怎么成孽障了你见过这么彬彬有礼,英俊到极致的孽障吗拍你一砖把你脑子拍傻了”
沈笃义脸上仍旧一片掩饰不住的惊恐,叶欢曾经的举动让他印象太深刻了,也正是因为他那晚的疯狂,逼得老爷子对沈家权力布局重新洗牌,令沈笃义营造大半辈子的权势高楼一夜崩塌,一看到叶欢这张讨厌的脸,沈笃义不由得又惧又恨。
见叶欢似乎没有动粗的意向,沈笃义这才定下神,表情犹存惊疑道:“你到底来干什么”
叶欢笑得露出一口森森白牙:“好歹你也是我三叔,来探望一下你实在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儿呀。”
沈笃义面若寒霜,哼道:“担当不起,我落到如今这地步,全拜你所赐,如今就不必猫哭耗子来凌辱我了吧。”
叶欢眉梢一挑,道:“我怎么觉得你好像一副很冤屈的口气你还有理了背着一家人搞什么联姻,狠心拆散我和乔木,甚至拿她的父母来威胁她,害她远走欧洲,害我们有情人不能相聚,我还没说什么呢,你倒还一肚子牢骚嗯,妈的,说着老子就来气”
叶欢在屋子里左右环视寻摸,沈笃义眼皮直跳,连声调都变了:“你要干什么”
“找砖头呢,再拍你一砖,直接让你过明年的清明节”
“你你这孽畜,无法无天,无法无天了”沈笃义气得浑身直颤。
叶欢深吸口气,才压下满肚子的火气。
算了,乔木已经找回,何必再跟这种人生气沈老三活得可怜,他的可怜在于并不知道自己可悲,对这种连同情心都生不出来的可怜人,打他有意思吗
叶欢深深注视着他,颓然叹道:“算了,不和你计较往事了,你应该庆幸你是我长辈,不然这会儿你的坟头都该长草了我今天来主要想问你一件事。”
沈笃义眉头一皱,他是条老狐狸,叶欢一说这句话,他便大概明白了什么。
“你问。”
叶欢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当初你为什么要调沈睿回京别用叔侄之情这种鬼话唬我,你这种人根本没有感情的。”
沈笃义冷笑:“难道全世界就你一个人有感情,旁人都是草木土石不成我调沈睿回京本来就是叔侄之情这么简单,你以为是什么”
叶欢也报以冷笑:“当我傻子你是官场人物,而且是级别非常高的官场人物,政治这东西从来不讲感情,特别是当初你和我老爹争斗失败,权力被架空,你把调沈睿回京作为唯一的条件来交换,在那个兵败如山倒的节骨眼儿上,你提出这个条件,若说没有目的,打死你我也不信。”
“信不信由你,你既然这么喜欢装聪明人,不妨自己去想象我的目的吧,我和你没什么话好说,你走吧,我要休息了。”沈笃义说着闭上了眼。
叶欢又有了一种拍他板砖的冲动。
老家伙口风很紧,怎么也问不出究竟,这一趟白来了。
不过叶欢坚信沈老三调沈睿回京的背后有着更深层的目的,这是毋庸置疑的,因为他已闻到了阴谋的味道,很浓郁。
第273章死棋
沈笃义的脸色一直很难看。
对叶欢,他可谓又怕又恨,叶欢曾经给他的教训实在太深刻了,沈笃义一辈子都在算计人,与人斗,与天斗,可算计的过程和结果都是云淡风轻,不泛丝毫涟漪,每一次被他算计而失败的对手,都是带着和煦的笑容,或者风度翩翩地退出政治舞台,或者怨天恨地地关进了监狱。
可是叶欢和他所有的对手不一样。
叶欢从不跟他玩心计,他的斗争方式是直接抡拳就揍。
暴力面前,所有的心计手段全都是浮云。
沈笃义也感到很奇怪,为什么叶欢竟然会提起把沈睿调到京城这件事,它已经很久远了,而且根本与叶欢没有任何关系。
这对堂兄弟之间怎么了
沈笃义眼中露出了深思,以及兴奋。
蛰伏沉默了大半年,机会,或许就快来了。
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被夺权架空之后,半年多来软禁在这个疗养院里,沈笃义对这句话的理解愈发深刻,因为他已经切身体会到没有权力的日子是怎样一种生不如死的煎熬。
老天没有亏待他,他仿佛在漆黑的路途里看到前方露出了一丝曙光。
沈笃义不生气了,心中对叶欢那种恨意也消退了很多,这一刻他忽然感觉自己已从棋盘上的棋子变成了下棋的人,棋子操控在他手里,包括叶欢。
对一颗棋子,实在没必要产生任何情绪,他只需要冷静地布局,让棋子们在棋盘上互相绞杀。
“你为什么要打听沈睿的事情”恢复淡定的沈笃义此时仍旧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领导气势。
叶欢肃然道:“兄弟情深。”
沈笃义冷冷道:“叶欢,我年纪大了,但我不傻,别拿这种鬼话来糊弄我。”
叶欢叹道:“为什么我每次说实话的时候别人总不相信,每次我忽悠别人的时候,人家却信了,这世道到底怎么了”
沈笃义哼了哼,道:“为什么调沈睿回京,我可以告诉你实话,这件事没你想得那么复杂”
“二十年前,沈家兄弟阋墙,你父亲和沈睿的父亲为争家主,终于撕破了脸,当时沈睿的父亲请了杀手,要将你父亲截杀于沈家老宅门前,而你父亲意识到情况危急,于是请了老五调兵,当时老五只是部队里的一个团长,担着天大的干系从部队里调出一个连,将你父亲送到沈家门前,双方发生了激战”
叶欢笑着打断道:“这些我已听说过了。”
沈笃义冷笑道:“后面的事情,你肯定没听说过,激战过后,杀手尽数歼灭,你父亲踏着满地的鲜血跨进了沈家,你知道他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吗”
叶欢面北肃然拱手:“登基”
沈笃义狠狠瞪他一眼:“当时老爷子在外地疗养,沈家无主,你父亲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把躲在老宅里的沈家几位兄弟都召集起来,当着我们的面,宣布沈老二,也就是沈睿父亲的罪状,说他勾结外邦,杀人灭口,心性歹毒,绝情寡义,然后义正言辞地告诉我们几兄弟,沈家不能由这种暴戾自私残忍的人当家,否则百年将门声誉会被老二败得干干净净,所以家主之位理应由老大担当,谁若反对,不妨等老爷子回来,请他裁断。”
沈笃义眼中露出迷离之色,叹道:“你父亲一生温文敦厚如学者,那一次是我见过他最有血性的一次,他这一生恐怕也只有那一次才像个真正的战士”
叶欢问道:“沈睿的父亲没有反对吗”
“自古成王败寇,他怎么反对当时老五调的兵已全部进驻沈家,外面腥风血雨,家里也是剑拔弩张,老二被临时看管起来,外面的鲜血还没洗刷干净,一个个紧急电话已打到了中南海一号首长住处,一号首长大为震惊,强制命令此事绝不准扩散影响,同时老爷子也在紧急赶回沈家的路上,至于老二,那一晚他落下了太多的把柄,你父亲做事果决,趁老爷子不在,干脆将他的把柄全部坐实,派专人连夜送进了中南海”
沈笃义露出了苦笑:“权力斗争就是这么残酷,不论潦倒落魄还是春风得意,一夜之间便有可能完全颠倒倾覆,跟老大的雷霆手段比起来,老二还是棋差一着,输光了全部的筹码当天夜里,被看管的老二躺在床上,睡在被子里用一把小刀割脉自杀,几个小时后被发现时,他已成了一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