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赢成和始皇帝之间地关系并不是很好。毕竟始皇帝在出生后地头十年中。一直生活在赵国。
想当初。秦庄襄王异人病危。立嬴政为秦王。
太后华阳夫人却认为嬴政地血统可能不纯。所以打算立赢成为王子。虽然最后始皇帝继承了王位。但是对赢成却生出了忌惮之心。而赢成呢。在始皇登基后。也并不是很配合。
秦王政八年公元前239年,十八岁的赢成奉命领军攻赵。
然则在途经屯留时,却被帐下军卒胁迫造反,后自尽身亡。而始皇帝当时正和吕不韦争权,于是表现出足够的大度,赦免了赢成的罪名,并且把当时赢成掌握的一系人马尽数收拢。也就是在第二年,始皇帝罢黜吕不韦。击杀,从此才算是真正掌握了秦国。
而嬴婴呢,在赢成死的时候。才刚出生。
始皇帝把嬴婴收养,视若亲子一般。在很大程度上,也安抚了当年赢成一系地人马。
如今,嬴婴年二十九岁,世袭彻侯之爵,官拜卫将军郎中,也就是百里术所说的八大郎中的鹰郎将。再过一年,他就要年满三十。按照秦法,可以外放出去任职。而这一年。最嬴婴来说,也非常的关键。但没想到,临了出了赢果这档子事情,也让嬴婴遭受到无妄之灾。
对于历史上这个杀死赵高胡亥,挂印请降,最后被项羽杀死的王子婴,刘阚一直抱有同情。
在刘阚的印象里,这是个很悲剧的人物。
可不知为何,当他和嬴婴见过之后。依稀有一种感觉,这并不是一个柔弱的人。
只是,他能说什么呢
作为一个外臣,虽然得了始皇帝的信任,入八大郎中序列。可这关乎皇族家事,刘阚也无能为力。他能够做地,就是多一分小心。试想一下,一个从小背负着父亲谋逆罪名的孩子,在勾心斗角的皇室中长大。耳闻目睹。所见到地,所听到的。都是尔虞我诈。这样的一个人,心思怎可能简单
想到这里,刘阚不禁在内心中再一次叹息苦笑。
卷入皇家里面,可真是一个大麻烦啊
随同百里术巡视后营,然后又和驻留在后营中的铁鹰锐士见面。总体而言,一切都很顺利。
铁鹰锐士只忠于始皇帝。
也就是说,真正掌控铁鹰锐士的人,只有始皇帝一人。
号令铁鹰锐士,需两件物品。一个是鹰郎将的银印,一个是完整的符节。刘阚手中,只有半枚符节,另外一半则掌握在始皇帝的手里。鹰郎将名义上控制百名铁鹰锐士,可实际上呢,没有始皇帝的同意,他也无权调动铁鹰锐士出动。这也是当时赢果他们溜走之后,铁鹰锐士没有出动地原因。始皇帝在会稽山上,单凭嬴婴一个人,自然无法让铁鹰锐士出营办事。
乃至于后来,还是调动了当地诸暨兵马前去苎罗山救援。
始皇帝对于兵符的控制极为严密。
也难怪,从商鞅变法以来,大秦经历了多次为难,特别是名将迭出,让始皇帝不得不如此。
刘阚很高兴的是,驻留后营中的铁鹰锐士中,有一个熟人。
哈无良
当初在苎罗山曾经和刘阚一起作战,对刘阚怀有一份感恩之心。若非刘阚叔侄,赢果姐弟早已丧命,连带着哈无良也会死无全尸。他受了伤,但只是些皮外伤,如今已经大好,所以继续在内营听令。有这么一个人在,对于刘阚熟悉后营铁鹰锐士,自然产生了极大的便利。
百里术在和刘阚交接之后,就告辞离去。
身为詹事,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处理,不可能陪着刘阚在内营中一一介绍。
于是,哈无良也就成了刘阚的向导。在介绍了众铁鹰锐士之后,带着刘阚在内营之中行走。
“那是韩妃行帐,那是小公主行帐”
哈无良向刘阚介绍,一边介绍,一边说:“出了那档子事。后营的守卫比从前要严密了许多。
每一座周围,都有十名铁鹰锐士守护,分为两组,轮流巡视。
另有四十名铁鹰锐士,也分两组,在内营驻地巡视。人员已经编配妥当。刘郎中无需操
郎中只需保证内营安稳,余者并无大事。
陛下那边,有中车府车士和其余锐士守护,除非是陛下驾临内营,郎将无需和他人接触。”
哈无良介绍的很周详,刘阚听的也很认真。
这可是为始皇帝效力,万一出了岔子,可了不得。嬴婴可以调离,因为他本身就是王族。
但自己刘阚必须要打起十二万分地精神。干好这鹰郎将的事情。
走过一座小帐,只闻得一股腐臭之气。刘阚驻足,微微一蹙眉。轻声道:“这里面是什么人”
“这个”
哈无良露出一抹哀伤之色,轻声道:“这里面的人,郎将也是认识的就是早先和小将一起,护卫小公子地锐士,名叫黄一品。苎罗山一战,他失了一只胳膊,所以陛下也没有追究他。
但丢在这里,也没有人过问。
听人说,是小公子这么命令说一品丢了他的脸面。要惩罚他。嬴郎中也不敢过问,我们只能暗中照应。如今想想,哈某也算是运气。虽然受了伤,小公主却不是个绝情之人,哪像小公子那般的狠毒”
话一出口,哈无良立刻意识到不妙。
这可是妄论主上的罪名,若是被人知道了,少不得要受些苦楚。
扭头看过去,却意外的发现。刘阚似乎没有听见他说地话。只见刘阚迈步走到营帐门口,挑帘进去。小帐里,光线阴暗,堆放着许多杂物。刘阚走到黄一品地身边,蹲下了身子,伸出手在黄一品的脖颈处测了一下脉搏。这环境,这遭遇,这伤势换个人怕是已死了。
但黄一品仍活着,脉搏虽虚浮。但还算有力。
这想必是哈无良他们暗中照应地缘故。所谓兔死狐悲,看见同僚这般模样。心里肯定不好受。
“让太医诊治一下吧”
刘阚轻声道:“若小公子怪罪,我一力承担就是。一会儿我开一方补虚的单子,好好的照应。”
“啊”
哈无良闻听,不由得一阵激动。不过他还是有些担心,轻声说:“郎中,不是我小公子近来脾气很暴躁,也很古怪。若是被他知道,说不得会以为您这是削他脸面,会很不高
“不高兴又怎地,好歹也是为陛下出生入死。若落此下场,弟兄们又会怎么想怎么会为陛下出力小公子要怪罪我,了不起削了我的爵位,罢了我的官嘿,大不了回家经商,怕个甚”
刘阚说着,蹲下身子拍拍黄一品的肩膀,什么话也没有说,转身走出了小帐。
对胡亥的认识,从这件事情上有深刻了几分。史书上说始皇帝刻薄寡恩,依我看,这胡亥才是刻薄寡恩地范例。也真是奇怪,始皇帝雄才大略,扶苏持重沉稳,怎么就出了这么个儿子
还真是龙生九子,各有不同
甚至连那赢果,表现的都比胡亥强
大秦若真的落在胡亥地手里,那不完蛋,怕才是一件怪事。
此时此刻,刘阚感到非常无力。那种知道结果,却无法改变的感觉,说实在话,真不舒服。
前途的莫名混沦,让刘阚有些把握不住方向。
抬起头,仰天发出了一声长叹,不免心生出许多莫名的寂寥
小满,苦菜秀,靡草死,小暑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