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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大喜,连忙伸手接了,狼吞虎咽大嚼起来,想必肚子都饿极了,那高个儿士兵眼一斜,却瞅见一名年纪最长的老兵正将烤肉偷偷朝怀里塞去,不由笑道:“阿旺大哥,你留不住的,这仗不定什么时候才结束,那时肉早坏了,先吃吧吃饱了,明天跑快一点,还能保一条命。”
那个叫阿旺的老兵见被人发现,脸上一红,只得将肉取出,呐呐道:“我家还粮呢只是家里那几个崽儿想吃点肉,本想上山去打些野味,却遇到打仗这事,被村长硬派了过来。”
“你家里有个屁的粮”另一名老兵粗口骂道:“现在哪家的粮不都被征光了,你家还会有粮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我们家就靠上山挖些过活,不饿死人就算不错了。”
“就是现在又是青黄不接之际,家里就指望我能进山弄点山货,可偏偏又要打仗,打仗也罢了,可东城里还有我大伯,城墙上守军中还有我堂兄,大家说说,这叫什么事”
这时高个儿士兵探头看了看,正好看见有几人朝这边快步走来,连忙道:“快别说了,有人来了”
众人闻言都立刻低头不语,脚步声走近,只听一人笑道:“你们都回去睡觉吧今晚我另派人来站岗。”大家认出是军师寒日进,纷纷站了起来。
寒日进似乎瘦了不少,神色显得有些憔悴,见众人不动,他笑着摆摆手道:“去吧天已经不早了,早些去睡吧”
既然军师发话,众人都各自回了营帐,见众人走远,寒日进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轻轻挥了挥手,手下迅速上前把住了军营大门,他又抬头看了看天色,暗暗忖道:“是时候了”转身便向寒归王的大帐走去。
寒归王已经年愈五十,可他对女人的需求甚至比年轻人还要旺盛,他不喜欢住帐篷,外出行军打仗,一但驻扎的时间长一点,他总要人修建一座小小的城堡,用于安置他的随军姬妾,可这一次他却破天荒的没带女人,他想几天便结束战争,满载战俘和女人凯旋而归,他这样想也并非没有道理,前些日子他来东城已经发现了这座是城门,东城建在山上,没有护城河,只有一条浅浅的壕沟,只要顶住敌军的弓箭,就可以用巨木撞开城门,为此,他特制作了一批阻挡箭矢的木兽,只待明天便可破城。
这时帐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先是亲兵低声喝问,然后便是寒日进的应答,是兄弟来了,正好要找他商量明天的战事,寒归王从座位上站起,只见门帘一挑,寒日进走了进来。
“营中情况如何”
寒日进眼一扫,见帐内没有其他人,一只短剑悄悄从袖中滑出,他随口应道:“很好,没有什么事”
寒归王瞥了他一眼,见他脸色异常苍白,心中有些诧异,刚要问时,却听见门口传来一阵打斗声,紧接着是几声低嚎,立刻又归于安静。
“发生了什么事”寒归王眉头一皱,大步朝帐外走去,忽然,他反应过来,猛回头挥拳,可是已经晚了,肋下一凉,一把锋利的短剑没入体内,只剩柄露在外,寒归王大叫一声,跌跌撞撞向后退去,手指着寒日进,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最后只听见他歉然说了一句,“大哥,对不起我也想做东之主。”
这是寒归王在人世间听到的最后一句话,他脸上慢慢露出一丝自嘲的惨笑,嘴唇动了动,手颓然落下,就此倒死去。
寒日进一直到兄长死去,他才痛苦闭上了眼睛,片刻,他的眼睛猛睁开,射出两道炽热的目光,立刻冲出营帐大声喊叫,“有刺客有刺客”
他的手下也跟着叫喊,“抓住他快抓住他”
整个大营骚动起来,寒日进的心腹大将段如箭指挥着一队队全副武装的士兵开始有计划、有步骤控制了军营,所有人一概不得离开大帐,将领们被请到了中军帐紧急议事,寒归王的人头已经被刺客割走,遗体上覆盖着黑布,被严密看管,不准任何人靠近,几个忠心于寒归王的将领也离奇失踪,在场的人面面相视,大家都多少看出了一点端倪,且不说当夜值勤的士兵都换成了寒日进的人,而且寒归王的亲兵全部被刺客杀死,这怎么可能,但是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寒日进就堂而皇之坐在帅座之上,毫无顾忌发号施令,强烈向大家暗示着什么。
约一个时辰后,在大营的一个角落,一支响箭飞向东城方向,发出尖利的啸声,刚从巫庙返回的李清仰视着这支响箭,一颗心悄然落下,寒日进已经得手。
次日清晨,巨大而沉闷的鼓声有节奏敲响,驱散了薄雾,在空阔的山谷间回荡,寒归王大营全军举哀,开始缓缓撤军,城上守军都看得莫名其妙,这时,一名骑兵飞奔而来,将一封信射上城楼,有士兵拾了交给寒崇道,寒崇道看罢,眼中流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李清走上前来微微笑道:“恭喜寒
,寒归王这一死,东王早晚是你囊中之物。”
寒崇道忽然醒悟,盯着李清道:“寒归王被刺,可是你派人干的”
李清淡淡一笑,递给他一只木匣,“我见两寒相争,死伤惨重,便帮了你一把,只是寒日进无心恋战,既写信来求和,依我之见寒刺史若为百姓着想,就应了吧”
寒崇道接过,狐疑将木匣打开,手突然颤抖起来,他死死盯着木匣中的死对头,禁不住仰天大笑,仿佛多年的憋屈都在这一刻释放出来,渐渐,他的笑声停止,眼睛射里出一道阴毒的目光,嘴角浮现出一丝狞笑,“不这个天赐良机我岂能放过。”
他不再理会李清,回身大声吼叫,“火速集合队伍,随我出城杀敌”
李清望着他极度兴奋的背影,眼中闪过一抹难以察觉的冷笑,向身后的南霁云使了个眼色,南霁云会意,迅速转身上了城墙。
片刻后,东城城门大开,寒崇道率军掩杀出来,寒日进军似乎毫无准备,显得惊慌失措,在两军相距还有百步之时,寒日进军忽然转变了阵脚,后面惊慌的士兵向两边散来,露出队伍整齐、衣甲鲜明的大队主力,冷森森的长枪霍端平,上千把弩箭瞄准追来之敌。
寒崇道忽然发现自己中计,惊得手上的刀都掉下了,他连声喝令后退,但就在这时,在寒日进的身边,一支弩箭悄然射出,力道强劲,去势迅疾如电,直取寒崇道的面门,寒崇道的眼瞪如铜铃,眼睁睁望着死神向自己扑来,却无力躲避,箭穿口而入,直透头颅,整个战场都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惊呆了,眼看着寒崇道的尸体慢慢从马上跌下,扑落到尘土之中。
寒日进猛然回头,紧盯着眼中冷酷无情的武行素,他心中异常震惊,蓦然间明白了李清为何要派这样一个沉默寡言的人来做说客。
武行素若无其事收回钢弩,仿佛他射死的只是一个毫无价值的土鸡瓦狗,最后只微微向城墙上斜瞟一眼,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而在城墙上,南霁云遗憾收回了弓箭,他左手高高举起,向前方伸出了大拇指,眼中流露出了少有的敬佩之色。
寒崇道一死,他的手下再无心恋战,将尸首抢回,逃回了东城,寒日进也不追赶,只缓缓撤军,在十里外重新扎下大营。
东城内几个将领意见相佐,吵成一团,性格急燥的要求立刻杀出城去,与敌军决一死战;老成稳重的则希望坚守城池,与敌人打持久战,他们各持己见,互不相让,这时,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