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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知青搬运队里放人情,第二把火烧起(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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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进说道:“谢杨部长去吧,我可不敢抢功。”

这是他的实话。

其实他本来想今晚请客吃饭后,给邱大勇塞点钱,让邱大勇给知青们分一分。

既然杨胜仗给安排了好处,那他暂时不出钱了。

生米恩斗米仇是一方面,他不想过于暴露自己财富情况是另一方面。

今晚这么一顿大餐已经够惊人了!

搬运工宿舍是日据时期的老仓库改建,墙缝里露出来的钢筋有的还刻着鬼子文呢。

三间改建的宿舍相邻,条件还行,旁边有公厕,冬天晚上上厕所会好受不少。

钱进举着手电引路,找到房间打开门,门轴转动的吱呀声很刺耳却让搬家的青年们听的大感悦耳。

这可不是临时住处了!

他们终于有了稳定的落脚地。

供销总社怎么说也是条件好,不管门窗的玻璃都铮明瓦亮。

打开灯,里面灯泡亮度很好,全是统一的上下铺铁管床,另外房间根据床位配备了橱柜。

每间房里有炉子,墙根整整齐齐码着蜂窝煤。

邱大勇见此喜笑颜开:“怎么也没想到,哪天咱们烧上公家的煤了。”

宿舍有管理员,是个老头。

他指着床上的军绿色被褥说:“这是劳保科仓库清出来的被褥,不属于个人,你们要搬走或者怎么着,得给单位退回来。”

“每张床配一把暖瓶,每个床位配一个搪瓷脸盆和一个搪瓷缸子,每月每床位一块肥皂——我看你们是大小伙子为主,可得保持好卫生。”

“我每天都要查宿舍,别弄的臭烘烘呀。”

邱大勇说道:“绝对不会。”

老头宣讲了纪律,招招手带他们去领劳保用品。

这待遇超出钱进想象。

他以为就是提供个宿舍和床铺而已,没想到单位是按照床位来配置劳保用品的。

难怪杨胜仗安排这些宿舍的时候要狠狠心、咬咬牙呢。

领了脸盆、水壶、搪瓷缸和肥皂回来,一群男青年选了床位上去跟烙饼似的翻腾。

绰号叫耗子的青年抱着新领的搪瓷盆傻笑,盆底印着的红双喜在灯光下格外喜庆。

钱进开玩笑:“放下吧,这是红双喜盆子不是你盖着红喜盖头的媳妇儿。”

“媳妇儿我还不稀罕呢。”耗子使劲搓了搓枕头,躺在上面叹气,“荞麦皮的,绝对是荞麦皮的,我闻着那股子麦香味了。”

钳子突然跳下床,从破旅行袋里掏出包东西——油纸裹着些虾皮。

“前天给人搬渔获还来的。”他抓了一把撒在炉子盖上,“有点潮了,腥味挺大,等烘干了当零嘴。”

邱大勇还是个文化人。

他从手提包里拿出毛笔和墨水,在报纸上写了一句‘此心安处是吾乡’贴在门口。

隔壁一间宿舍开了灯,有人扯着嗓子喊:“草泥马的什么东西啊折腾什么呢家里死人了吗!”

“大半夜不睡觉,老子给你们举报到保卫科去,我看你们是不是搞什么违法犯罪活动!”

本来兴高采烈的青年们顿时表情难看。

奈何他们不占理。

时间上已经十点钟了,搬运工们累了一天确实这个点都休息了。

这样他们被人骂了却无可奈何,特别是这些宿舍还是人家杨部长好心好意调给他们的。

所以他们即使占理也不能跟人去吵架更不可能打架,否则岂不是给杨部长惹麻烦

邱大勇闷哼一声,冲一行兄弟挤眉弄眼:“看来咱邻居是属炸药的。”

钱进说道:“你们等着我,我去会会他们。”

确实是他们搬家闹腾不对在前。

可是张开嘴就这么骂人却也过分了。

邱大勇要拦住他,钱进直截了当的说:“你们加入甲港大队是要好好干活的,不是来受气的。”

“咱不欺负人,更不能让人给欺负了!”

他找人问过了,这片宿舍住的都是搬运工。

搬运工是粗人,打交道的方式就是拳头。

不管占理不占理不能软,一旦软了以后就算占理也得受欺负!

所以他直接去隔壁敲门:“刚才是哪位同志骂娘来,开开门好好说说。”

搬运工多数是暴脾气。

隔壁也是大宿舍,‘哗啦’一下子门被拉开,有个汉子上来伸手给钱进一拳。

这是超出钱进预料的事情。

他怎么没想到对方不沟通直接就开打。

还好张爱军一看到他去敲门就陪伴在旁边,对方出拳快可大军哥反应更快,他抬脚飞踹。

大汉往前探身出拳,等于是主动凑上来挨了一脚,惨叫一声被踹的倒飞出去。

屋子里灯绳‘咔’一声被拉动,灯光闪亮,好几条大汉从床上跳下来。

跟随在后的邱大勇招呼一声,参与搬家的三十多号青年呼啦啦堵住了门。

有个大汉走上来阴沉着脸说:“哎哟,人真多啊,这是哪个部分的”

钱进说道:“甲港大队的,我是大队长钱进。”

另外有汉子闻言笑:“原来是甲港大队啊,就是那个昨天被老杨削了一半的甲港大队”

钱进说道:“对,就是这个甲港大队,有一半人进行犯罪行为被我这个大队长给办了的甲港大队!”

“各位同志,你们最好手脚干净,否则实不相瞒我最擅长抓违法犯罪了,你们一旦被我抓了,我一定送你们去保卫科!”

这话是软肋。

有人当即打了个寒颤。

供销总社基层单位,有一个算一个怎么可能完全干净

一听钱进是大队长,宿舍里几个汉子已经弱了气势。

住单位宿舍的都是最底层的搬运工,很多是某公社某生产队运气好被供销总社招工入城的农民。

像是城里户口的搬运工一般回家住,不会住到宿舍里。

钱进想起胡顺子曾经说过的一句话,‘港口是个吃人的地方’。

事实上正是如此。

搬运工们认地位认拳头,他们素质不高,一味的恭谦忍让不会让他们认为你心善,只会认为你软弱。

所以钱进脸色很阴沉、语气很严厉:“我们搬家吵到你们了,我们可以道歉。”

“但你们给这个机会了吗没给吧上来就骂我们家里死了人吧”

“你们还真猜对了,我父亲前两个月刚去世,你们是真会说话,专门往我伤口里捅刀子!”

一个大汉披上衣服低声说:“钱大队,他不是有意的……”

钱进摆手打断他的话:“先别说是谁,我先问问各位,搬家特别是我们现在团队搬家能做到无声无息吗”

“你们有意见可以告诉杨部长,因为是他今天批的条子让我们搬家,条子在这里,自己看。”

钱进将通知摁在当前汉子的胸口上。

这汉子抽了抽鼻子嘀咕说:“又不关我的事。”

说完便上床盖被子去准备睡觉了。

钱进目光冰冷的扫视其他人,说道:“张口就骂娘,开门就打人,真是好大的威风。”

打人的汉子蹲在地上不说话。

钱进指了指他说道:“我不管你哪个大队的,我告诉你,我盯死你了,你最好手脚一直干干净净,否则等着去保卫科吧!”

汉子有些慌张,站起来说:“钱大队,我不知道是你啊……”

“所以如果是别人就得开门挨你一顿揍”钱进冷笑。

汉子哼哧两声,想道歉又拉不下脸来,也直接回到床位掀起被褥睡觉了。

另一个汉子拉了灯绳。

房间恢复黑暗。

张爱军不乐意了,有话可以好好说,结果直接关灯拒绝交涉

这么横吗

他要去开灯。

钱进拉住了他。

他对邱大勇挥挥手,低声说:“去把管宿舍的大爷叫过来。”

老汉莫名其妙被叫来,他知道有麻烦了,脸色和表情很不开心。

但是钱进在他到来后很和气的说:“大叔,我们搬家不小心吵到了邻居。”

“您帮我作个见证,我代表我们甲港大队向邻居们道歉了。”

“各位实在对不起,打扰你们休息了,但我们不是有意的,希望你们能多多谅解。”

老汉见此点头。

这年轻人脾气挺好,还以为年纪轻轻当了大队长会年轻气盛、嚣张跋扈,没想到却这么讲道理。

大汉们满头雾水。

他们以为钱进会强硬的动手,没想到突然软了。

这样他们松了口气,纷纷说‘没事’。

钱进见此关门回宿舍,他向老汉道谢,感谢老汉帮忙过来调节。

老汉根本没调节什么。

他一看没出现什么冲突,就乐呵呵的夸了钱进几句离开。

邱大勇等人不是很明白钱进的意思。

钱进解释了一句:“先礼后兵,我这个大队长已经道歉了,咱们甲港大队礼节到位了。”

“后面就轮到他们为出口成脏和开门打人的事来道歉,如果他们不来,那往死里整他们!”

耗子问道:“如果他们来道歉呢”

钱进笑道:“我们不接受呀。”

“放心就行,给我狠干他们,把甲港大队的名声干出来!”

说完他看看门口上锁的加快轴新自行车,又说道:“老邱,明天带上这车子去找我,把轮胎得修一修继续用。”

提起这事邱大勇还是难受,他沮丧的说:“那么大的口子呢,内胎外胎都被划破了,肯定没法用了。”

钱进说道:“等你明天去找我嘛,到时候再说能不能用。”

第二天他带着搬运工队伍继续苦干。

邱大勇急匆匆来找他,钱进摆手:“这次可别同志们来帮忙了。”

这次他无论如何都不让知青搬运队来帮忙了,他对外解释是没那么多钱也没那么多肉票粮票请客吃饭了。

邱大勇低声说:“不是,是早上隔壁那些人在水房看到我们后嘴里不干不净,让我捶了一顿。”

钱进鼓掌:“干得漂亮!”

邱大勇用更低的声音说:“他们说要报告大队长,他们城北火车站搬运大队的。”

钱进说道:“那就让他们大队长来找我,我继续干他!”

邱大勇见他毫不怕事,便松了口气。

虽然他们早上动手是执行钱进昨晚下的指令,但终归是惹事了,他担心刚上班就打架会给自己、给领导带来麻烦。

钱进压根不考虑这个。

剩下的积压货物相对他们大队来说还有些多,毕竟大队现在人少,而每天送达的货物不少。

于是他琢磨着该去公社铁匠铺把新车拉回来了,到时候必然事半功倍。

这样得用汽车运输,于是他去打听了一下,正巧今天乔进步在甲港。

他去找人,五辆解放牌卡车正在解冻水箱,蒸腾的白雾里浮着柴油味。

乔进步蜷在驾驶室搓手,翻毛手套结着冰壳扔在一边,冻伤的手一使劲就裂开道血口子。

钱进招呼他:“乔哥,这是在干嘛忙着呢”

乔进步往手里呵着热乎气出来,说道:“哪阵风把钱大队吹过来了”

“昨天又是一天雪,道路结冰不好走,我们运输队干不成活。”

“大家不能脱岗,不知道该去哪里混,只好躲在驾驶室里避风。”

钱进说道:“要避风去我办公室里呀,我那有好茶叶!”

乔进步眉开眼笑:“那感情好,可是你们大队不是刚出事吗我没好意思带人过去。”

钱进摆摆手说‘不妨事’,乔进步吆喝一声,顿时响应者云集。

六七个司机跟他去了办公室。

大队部办公室里暖炉烧得火热。

今天停雪后艳阳高照,阳光穿透窗玻璃在水泥地上投下模糊的光斑,看着就暖和。

司机们一进来顿时舒爽的松口气:“还是这里好受。”

钱进看到他们手指都有冻伤,明知故问:“怎么成这样了你们握方向盘的手怎么比我们老搬的手还狠呢”

提起来司机们欲哭无泪,抱怨连连:

“都说我们当司机好,是好,可也没多好……”

“驾驶室里冷啊,门窗都透风,密封不好,下雪时候外面下大雪里头飘小雪……”

“哎呀,方向盘和变速杆跟冰一个样,你们能活动活动手还发热,我们攥着冰那能不冻手吗”

“试试这个。”钱进拉开抽屉,十副皮手套摔在桌子上砰砰闷响。

最上面那副手掌部位缀着暗红补丁,真皮纹路在阳光下反光。

乔进步摘掉翻毛手套,指尖刚触到羊皮内胆就嘶了声:

“好东西,又暖又软和呐,手指伸进去跟伸进娘们被窝里似的!”

他翻过手背,加厚的腕部护垫正好盖住冻疮,牛皮带扣能调节到最紧,转弯时再也不怕打滑。

几个老司机顿时炸了窝。

他们纷纷拿起一副手套研究,大家都不讲究,这年代没有距离感一说,感到喜欢就戴上手套试用。

钱进注意到,这些人试戴时都不自觉地把鼻子凑近嗅闻——这是常年与新货打交道的职业病,新物件的味道往往比视觉更直击肺腑。

他问道:“按理说你们运输队都是大户人家,怎么不给你们配上皮手套”

乔进步无奈:“运输队有劳保额度,今年早超了。”

“另外现在皮手套多抢手呢,特别容易丢,我们其实有皮手套来着,结果放车里一不小心就不知道被谁给偷走了。”

“那什么皮手套,这才是皮手套!”老刘举起手套赞叹。

乔进步立马问:“多少钱还要配上什么票”

钱进摆手:“拿去戴吧,都是哥们别总是谈钱,不过你们出门别把它们跟我扯上关系,现在我们单位查纪律查的很严。”

司机老林摇头:“这怎么能行这手套一看就贵着呢。”

其他人也说:“是,白拿你东西怎么过意的去”

钱进给他们摆开瓷茶杯,里面放了红茶倒上热水,顿时茶香四溢:

“真要过意不去,过两天帮我个忙。”

他展开《海滨日报》,手指点在介绍高考时间的新闻上:

“我们泰山路上有个学习室,里面考生不少,现在考场定了,有些考生的考场挺远,我想看看能用咱们的车送考生。”

乔进步说道:“哥几个肯定乐意,但这种事我们自己答应不行。”

“你得让你们居委会给我们单位写一封借调信,放心,只要信到了,别的你不用管,不就是送个考生两脚油门的事吗我们肯定能办。”

老林点头:“对,以前咱开车送知青下乡,现在咱开车送知青高考。”

“以前方向盘左转,现在方向盘右转!”

理解了这番话的司机们哄笑。

钱进也笑。

有了司机送高考学生,那学习室最后一桩工作也算完结了。

他本来是打算利用仓储运输部的资源来办这件事,到时候上报纸,搞个能混出好名声的活动。

结果杨胜仗现在要狠抓纪律工作,在各大队掀起了整风运动。

钱进估计他没空管这件事,索性自己来找司机算了。

不过去公社拉小车的工作就得让他们部门内部小货车负责了。

他开了申请单交上去,当天杨胜仗下了批条,钱进跟着一辆小货车摇摇晃晃去了红星公社。

工作计划有些意外,反腐成了他上任第一把火。

那么改革生产工具就是第二把火了。

第一把火给他烧掉了内部刺头。

第二把火得给他烧出领导权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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