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记忆裂痕（2/2）

“是最后一道活栓。”王工的疤痕突然渗出血珠，与圆盘光芒共振，“当第13代镜眼的乳牙嵌入凹槽，时间监狱要么永远关闭，要么——”他指向石壁上快速更迭的投影，“回到1900年重启轮回，而你们所有人，都会成为齿轮上的锈迹。”

小葡萄的泪痣突然爆发出太阳般的光辉，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飘向圆盘，乳牙钥匙在掌心悬浮旋转。林晓想抓住女儿，却发现自己的手臂半透明化，能看见皮肤下流动的银光——那是地脉灵引的标志，也是第12代镜眼的证明。

“妈妈，痛……”小葡萄的声音像浸在冰水里，“宝宝的牙，被好多手在拉。”她转向林晓，瞳孔里倒映着十二道石棺开启的画面，每具棺木里都躺着与她长相相同的女孩，左眼下的泪痣呈现不同阶段的金属化。

最致命的转折在玉佩光芒中揭晓——沈明修的玉佩突然裂成两半，露出内侧刻着的“沈初瑶”三个字。那是小葡萄的本名，也是第13代镜眼的正式称谓。而在玉佩断裂的瞬间，所有石棺内的女孩同时睁眼，她们的目光穿过时空，凝聚在悬浮的乳牙钥匙上。

“原来，我们都只是钥匙的守护者。”张警官的枪“当啷”落地，他的警服下，与沈明修相同的齿轮纹身正在发光，“1966年火场，我是沈家实验室的实验体07号，和沈镜晓、林晓一样，都是时间监狱的活栓。”

王工突然惨笑，疤痕在光芒中崩裂：“你们以为毁掉齿轮就能自由？时间监狱的真正核心，是镜湖本身。”他指向圆盘中央的凹槽，那里不知何时浮现出小葡萄的乳牙印记，“当钥匙插入，镜湖会变成吞噬时间的黑洞，而你们——”

小葡萄的乳牙钥匙突然脱手，“咔嗒”嵌入凹槽的瞬间，整个石室被银光笼罩。林晓眼睁睁看着女儿的身体化作光点融入圆盘，自己的半透明手臂正在实体化，左眼下的泪痣彻底变成金属色——那是第12代镜眼启动的标志。

“妈妈，记住珍珠奶茶的配方……”小葡萄的声音从圆盘深处传来，“三勺珍珠，两勺地脉水，还有……”

话音戛然而止，石室陷入绝对黑暗。当陈墨的手电筒重新亮起，金属圆盘上的凹槽里躺着枚普通的乳牙，而小葡萄已不知所踪。沈明修的玉佩碎成齑粉，石壁上的投影全部消失，只剩下最后一行血字在滴血：

“第13次轮回开始，第一个被抹除的记忆，是林晓的母爱。”

最令人窒息的悬念在出口处降临——当四人跌撞着逃出石室，镜湖的晨雾已散，湖面平静如镜。但在湖心岛方向，老槐树的位置赫然矗立着一座崭新的地质研究所，而研究所外，穿着白大褂的王工正抱着小葡萄走向实验室，他转身时露出的微笑，与石壁上初代镜眼的画像分毫不差。

陈墨的手机突然收到条匿名短信，附带的监控截图显示：就在他们进入石室的时间里，奶茶店的监控拍到“林晓”抱着小葡萄走进镜湖，左眼下的金属泪痣在月光下格外刺眼——而那个“林晓”，分明是20年后的模样。

镜湖的水轻轻拍打着岸边，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但岸边的芦苇丛中，半枚齿轮状金属片在阳光下闪烁，上面刻着两行小字：

“时间监狱没有受害者，只有自愿的守钟人。”

“下一次日出，将在第13代镜眼的泪水中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