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2章 五百八十三章 无尽轮回之梦（4）（2/2）
“因为‘姬君公主’才是这个尼伯龙根的根基啊。”路鸣泽跳下书堆，鞋跟碾过一本《巫女婚仪考》，“规则的核心不是‘拯救’，“而是‘身份’。
“纪州藩主的女儿，德川家的姬君，重病缠身的公主——这些标签像裹尸布一样缠着她。每当你用‘不要死’强行续命，就等于默认了这些身份的真实性，于是尼伯龙根的根基反而被加固了。
“所以解决办法是？”
“‘杀死’姬君公主。”路鸣泽说。
“不可能！”路明非愣在原地，随后开始用力摇头，“不不不，一定还有别的办法的……”
“别急嘛，哥哥。我说的是，在概念上‘杀死’姬君公主。”
小魔鬼的指尖轻轻点了点路明非的胸口，“让她不再是德川家的公主，不再是需要被拯救的可怜姑娘。而要抹杀一个旧身份，最好的方式不就是赋予一个新身份吗？”
“所以说不需要杀人对吗？”
“是的，不需要杀人。”路鸣泽点头。
“太好了……”路明非长长舒了口气。
放心了，终于放心了。还好之前自己没有真的动手尝试最极端的那个可能性，路明非的心中感觉到无比的宽慰。
伴随着安心感一同上涌的是疲惫，路明非先前就已经崩溃过一次，又被自己的责任心强撑着继续尝试，但此刻有了路鸣泽的帮助，他终于可以带着绘梨衣脱离这个该死的尼伯龙根，也终于能将先前的疲惫全部袒露出来了。
还有路鸣泽，能见到这个弟弟真好，而这个尼伯龙根也是真他妈的糟。
路明非张了张嘴，喉结上下滚动，却发不出声音，藏书馆的陈腐空气突然变得滚烫起来，灼得他眼眶发酸。他踉跄着朝路鸣泽扑过去，膝盖重重磕在青砖上也没觉得疼。
路鸣泽被他的动作吓得往后仰了仰，后脑勺磕在书架上发出咚的闷响。
“轻点轻点！”小魔鬼揉着脑袋抱怨，“西部里把我卖了换钱，现在又要谋杀亲弟，哥哥你……”
话没说完就被勒进一个颤抖的怀抱。
“妈的顶不住了，让我抱一下。”路明非的呼吸像是风箱，“沟槽的，我都不知道我读档了多少次，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每次以为能成，结果下一秒睁开眼就看到那条该死的青石板路。扫帚声，三味线，扫地老头赏花情侣，连他妈的樱花落下的速度都一模一样……”
“樱花落下的速度是每秒五厘米，你是想说这个吗？”路鸣泽微笑，“好了哥哥，冷静一下，我给你讲个笑话吧。”
“什么笑话？”路明非松开拥抱，胡乱抹了把脸。
“问：白王和赫尔佐格同时从源氏重工最高层跳下去，你会救谁？答：他俩将会同时落地。”
“好冷的笑话……”
“这都没有get到吗？这是伽利略很著名的那个比萨斜塔的实验好不好？”路鸣泽说。
“太冷了。”路明非搓了搓胳膊，“回到之前的问题，所以我应该怎么赋予绘梨衣一个新的身份呢，跟她讲上杉绘梨衣的故事吗？”
“不用那么麻烦，让她成为路夫人就可以了。”路鸣泽说。
藏书馆突然陷入死寂。
路明非的表情凝固在脸上，他看着路鸣泽，仿佛在看一个在高考作文里写网络段子的勇士。
“你来真的？”路明非问。
“只是打个比方，必须用足够分量的新身份覆盖掉的旧标签。甚至日本这个地方，在结婚后，女方可是要冠夫姓的。”路鸣泽说，“到时候姬君公主就要被叫做路绘梨衣了。”
“陋习啊陋习……妈的西方世界不是自诩文明社会吗？什么年代还要搞这种封建主义的活儿？”路明非说。
“不管是不是陋习，总之我们现在用得上。”路鸣泽说：“哥哥你需要做好准备哦？任务很艰巨啊！”
“什么准备？”路明非愣住，“真的要结婚啊？在尼伯龙根里？？一天时间连恋爱都不够吧？！”
“所以说是艰巨的任务啊。”路鸣泽变耸耸肩：“婚礼记得准备白无垢，姬君公主曾经当过巫女，所以还需要准备神社事宜，你们还得得到整个城镇居民的祝福，这样才能为婚礼增加效力，礼器方面也不能含糊——当然，最重要的是新娘子要亲口说出‘我愿意’。”
“会不会……会不会太仓促了？”路明非轻轻叹了口气，“我是说……好歹是第一次婚礼，就算是在尼伯龙根里，但至少……至少该有戒指之类的，然后家属什么的，伴郎啊伴娘啦……总不能就这么，干巴巴的结婚吧？”
“哥哥，我非常能够理解，你想要给上杉家主一个完美婚礼的心情，但事实上是，用婚礼的方式来覆盖‘姬君公主’原先的身份，是我们最快的破局方法。”
路鸣泽也叹气，“要知道，你在这里每耽误一点时间，正面战场上就会多一分压力。老唐没有武器或许能和没有昆格尼尔的奥丁打一打，但对上赫尔佐格和他的那些影舞者们，大概率只能跑路了。”
“……我知道了。”路明非点点头，“不过，你能维持这个状态吗？”
“我是魔鬼啊，虽然这个尼伯龙根对我进行了诸多限制，但既然哥哥你都已经把我召唤出来了，我当然是能够维持状态的。”
路鸣泽疑惑问道：“不过哥哥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不，没什么。你还记不记得很久之前，啊，也不能说是很久之前吧。就是之前我们打白王的时候。”
路明非摸了摸鼻子，“那个时候我说，让你来我和绘梨衣的婚礼上当伴郎。”
“是吗……”
路鸣泽露出了一个怀念的微笑，“这种世界观里可不是西式婚礼，大概没有伴郎这种东西。”
“不过，既然哥哥你都这么说了。那就让我勉为其难地见证一下你和上杉家主的婚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