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0章 五百八十一章 无尽轮回之梦（2）（1/2）
江水裹挟着铁锈味的风扑向城墙，老唐的黄金瞳在浓烟中明灭如星火。
在这一刻，仿佛所有的杀声都远去了，听不到声音也看不到战场，老唐死死盯着远方的巨舰，记忆中的场景冲破桎梏，余烬复燃。
他垂手站在白帝城残破的垛口前，加特林机枪被丢在了城墙上，枪管已然过热，黄铜弹壳铺了一地。但老唐的体温甚至比机枪还要热。
远处巨舰甲板上，戴奥丁面具的男人将刀锋抵在康斯坦丁脖颈，少年垂着头，黑色的长发遮盖住了他的面容，铁链缠绕着他的躯体，像是一只正在枯萎的蝶。
“老唐……？”酒德麻衣握着弓弦的指尖发白，她清楚的知道老唐的软肋，却实在不想看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龙王诺顿，作为龙王的时候无懈可击，初代种里面正儿八经的六边形战士，被削弱之前有战斗力也有脑子，在军工方面是一把好手，炼金术上的绝对王座，对于巫术也有研究。而就算是遭到了削弱的如今，也可以作为绝对核心组建队伍。
但在其作为哥哥的时候，浑身上下都是破绽。
很不巧的事情是，如果康斯坦丁在附近，这个哥哥的身份比重将会无限拔高。
酒德麻衣甚至已经可以预见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场景：龙王诺顿因康斯坦丁的安危失控，熔岩般的暴怒先是会撕碎他所有的理智，随后会接着撕碎这个尼伯龙根中的一切，包括他自己。
当然了，她本人也将无法幸免于难。
“别告诉我你要冲过去表演兄弟情深，我能先用小太刀捅你吗？”酒德麻衣语气紧张，她松开了弓弦，转而握住小太刀的刀柄。
但此刻的老唐只是沉默，他踢了一脚脚边的加特林，天地为炉的权柄让那架现代武器变成了液态般的金属，随后又化作金色的火焰消散于天地之间。
“喂……？”酒德麻衣握紧了刀柄，做好了先下手为强的准备，但却不知道该怎么把刀刃捅进去，老唐此刻穿着重甲，浑身上下没有丝毫破绽。
不，破绽还是有的，只不过正在对面江面的船上绑着呢，小小一只她见尤怜。
空气中充满凝重的氛围，奥丁装扮的人隔着江水和硝烟与老唐远远对望。不知当年汉军讨伐公孙时，汉军当中的将领有没有人敢于站出来直面龙王的怒火。
“你不会以为我会直接冲上去送人头吧？”终于，老唐的声音隔着盔甲传出闷响，他极力压抑着粗重的呼吸，但好在还能正常沟通。
“看到你还能保持理智，真是一件让人欣慰的事。”酒德麻衣长长松了口气。
“尼伯龙根里掺了白王的权柄，捏出幻觉也不是什么难事。我要是因为这个失智，那才是真的对不起康斯坦丁，而且……”
酒德麻衣听见他喉间滚过一声极轻的笑，像是看穿了某个拙劣的魔术戏法。
“而且奥丁不该在这里。”老唐接着说，“白帝城陷落时，奥丁还在英灵殿里喝酒来着，虽然他一直都在英灵殿里喝酒，要骗人好歹换个演员，捏个奥丁出来也太不敬业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骗人，而不是奥丁本尊呢？”远处的奥丁含着笑开口，他的声音不大，却足够穿过宽阔的江面，让老唐和酒德麻衣都听到。
“你是奥丁本人？”老唐皱眉。
“如假包换。”奥丁将手中长刀的锋刃放在康斯坦丁的脖颈上，“当然，你也可以试试看，康斯坦丁是不是真的康斯坦丁。”
“要是康斯坦丁能被你掳来，那我就去找块豆腐一头撞死。”老唐冷笑。
“有克罗诺斯的力量，你以为我做不到吗？”奥丁反问。
老唐愣了一下，他转头看向酒德麻衣，像是突然被老师叫起来提问的学生转身向学习好的同桌求助。
“看我干嘛？我甚至没见过克罗诺斯。”酒德麻衣提醒，“你就没有什么办法，确认一下那到底是不是真正的康斯坦丁？”
“你说的有道理。”老唐深以为然的点头。
他打了个响指，身上的盔甲应声熔化消散，露出原本的执行部风衣。
随后，老唐开始动手掏口袋。
酒德麻衣眉头紧皱，她相信这位青铜与火之王在多次在康斯坦丁方面吃亏后，也一定会有所准备，至少有能够确定对方安危的道具。
但是在炼金术遭到削弱的今天，老唐究竟会用一种什么方式，来确定康斯坦丁的安全？
她很快就知道答案了，因为她看到老唐从口袋里掏出了……
手机。
“喂？！”酒德麻衣感觉自己此刻身处某个烂俗的喜剧故事里，而远处的甲板上，奥丁的眼角也抽了抽。
“别吵别吵，这里很重要。”老唐动手点开某聊天软件，随后发起视频通话，全然不在乎自己此刻身处尼伯龙根，而尼伯龙根这个鬼地方甚至连信号都没有。
可他居然真的在发起视频通话！这就是他妈的青铜城科技！可以在地图方面没有任何建树，但却能够提供跨越尼伯龙根的强大信号，科技树可谓是歪到了姥姥家。
“哥哥！！”甲板上的康斯坦丁突然大声喊叫起来，少年身上的铁链越发缠紧，而奥丁手中的锋利刀刃也已经嵌入他的肌肤之中，从中渗出殷红的血。
“诺顿，康斯坦丁就在这里呢，你在干嘛？！”奥丁手中更加用力。
“哥哥，救我！哥哥！你难道不爱我了吗？”‘康斯坦丁’的声音越发凄惨，“哥哥，我好痛啊！”
但老唐不语，只是一味等待康斯坦丁接通。
“诺顿，你他妈的在干什么，快点过来救你弟弟啊！”奥丁在甲板上大喊。
奥丁感觉自己快要崩溃了，他其实很不愿意用康斯坦丁来针对诺顿，毕竟自己在初代种当中也是数一数二的佼佼者，实在不屑于用这种卑劣的手段。
针对诺顿的巫术是需要他进行精心准备的，况且那也只是用在一对一的战斗上，换做诺顿也一定能理解，毕竟对方也是会准备七宗罪的存在。
相比之下，用其他人来人身威胁就有点等而下之了，众所周知，康斯坦丁是诺顿的软肋，但实际上，除了在与混血种的战争之中，也就只有李雾月会用类似的手段；至于奥丁的内心深处，一直有一个和诺顿堂堂正正较量的愿望。
所以奥丁感觉自己快要崩溃了：他为了胜利已经抛弃了自己作为初代种的准则，甚至不惜做出了用康斯坦丁来威胁诺顿的举动。
他已经做出了这么莫大的牺牲，而按照他的设想，现在的诺顿应该放下手头的所有事情，直接变成暴怒状态的喷火龙烧掉周围的一切才对，但事实上，对方只是杵在那里无动于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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