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9章 五百七十章 男人的花道（1）（2/2）
“只是个人爱好。”老唐说。
“罗密欧君谦虚了，这个世界上所有的道理都是相通的，在锻造上没有长久的沉淀，是无法拥有这样的理解的。”座头鲸轻轻鼓掌，“罗密欧君，我很期待你在高天原之中成为感情上的铁匠，用炽热的热情之火与铁毡敲打出绝世名刀。”
“下一位，小樱花君。”
老唐松了口气，他起身的时候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
路明非坐在老鲸的面前。
他发觉老鲸还是之前的那个样子，话说带着牛郎在男派花道上一路狂奔的人就该是这种类型才对，只有最大的傻逼才能够镇得住想。
看见故人让路明非居然有点恍惚。
“小樱花，刚才我问道于罗密欧，现在我问术于你。”老鲸把第二幅书法放在路明非面前，是一个飘逸的“术”字。
“想把任何事做到极致，都要心中怀着道，手中操着术。牛郎之术，应当是如何的？”店长顿了顿，“简单地说，就是怎么魅惑女人？怎么让她们心甘情愿地为你花钱？”
“其实我觉得牛郎更像是MMO游戏里的奶妈职业……”路明非说。
旁边的老唐心里咯噔一下，他怀疑路明非是在故意卖兄弟，不然怎么会突然冒出来这样一句话呢？！这摆明了是不想过关从而被刷下去，哪有面试的时候突然说起游戏的呢？
“哦？！”座头鲸反而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我面试过这么多牛郎，还是第一次听到小樱花这样新奇的比喻，请务必详细说说。”
“店长你玩过《世界争霸》吗？就是那款沉浸体验的MMO。”路明非问，“里面的奶妈职业挺高贵的，既有治疗能力又有输出能力，所以打团的时候就会很忙，既要注意给队友上buff加血回蓝，又要随时准备切输出打BOSS。”
“我姑且也有尝试过《世界争霸》，有大概70小时的游戏时间，”座头鲸问，“那么应该如何应用到牛郎工作上呢？”
“具体情况需要具体分析，比如说遇到婚姻不幸的太太就得开圣光术驱散负面状态，碰上职场女强人需要切换狂暴战模式陪她骂甲方。奶妈是个很要求手法的职业，而牛郎也差不多，你需要准备很多不同的面孔来面对很多不同的客人，最重要的是让她们觉得你是个好奶妈，啊不，好牛郎。”
路明非说：“游戏里奶妈打得好，队友自然就会给你点赞，牛郎职业当中也是一样，你要是牛郎做得好，当然也就会有人给你花钱开酒喝……大概就是这样。”
“确实是……”座头鲸点头，“很有趣的见解！但我觉得小樱花这段话其实也是在阐述牛郎之道，罗密欧的牛郎之道是锻造的延伸，而小樱花你却觉得牛郎之道和游戏当中的奶妈职业差不多。”
“所以我是……搞砸了吗？”路明非问。
“不，小樱花关于牛郎之道的见解也非常有意思，是一种更加纯粹的理解。但我作为店长，也不能通过这项明显偏题的回答。”
座头鲸顿了一下，“这样吧！我再问小樱花最后一个问题，何谓无悔之爱？何谓无悔？何谓爱？只有一次机会，请樱花君你想清楚之后再说。”
路明非眨了眨眼，心说该来的还是要来了，他原本以为搞砸之后就可以脱离苦逼的牛郎生活，但在刚刚居然生出一丝不甘心，好像曾经的美好记忆被自己舍弃了一样——所以他其实一直很怀念牛郎的生活来着？
又或者不是怀念牛郎生活，只是怀念自己在牛郎生活里所遇到的那些人。
他知道无悔之爱的答案，只要按照最开始自己的回答就能顺利过关，但他没办法再说出曾经的那个回答，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打磨，他知道这个回答不是他作给座头鲸的，而是需要说给自己。
他必须要自己给自己作答，作答何为无悔之爱。
“无悔之爱就是……爱。”路明非说。
“就只是爱吗？”座头鲸问。
“嗯，就只是爱。”路明非点头，“因为爱本身就是不需要后悔也不能后悔的，对爱的其余情绪都会玷污爱的纯粹性。也是在玷污爱情开始的时候，最初的那两个人。
“爱是不会变的，变的只是人而已。但爱这件事……怎么说呢？”路明非抿了抿嘴唇，“就好像一个晚上，天上下着雨，你知道前面都是泥巴，可你爱的人就在泥巴后面，所以你就得蹚着泥巴过去，那个时候你想的只是过去见她，至于会不会踩到泥巴，能不能走得动，都不是你当时考虑的内容。”
“在下着雨的晚上蹚着泥巴往前走，这就是无悔之爱。”路明非说。
空气一时间很宁静，只能听到水声哗哗。
老唐已经紧张的冒汗，换他来或许还能从锻刀的第一锤下去就不能后悔开始阐述，但路明非这死孩子在爱情方面显然有自己的理解，他知道路明非和绘梨衣这对儿不算太苦命的苦命鸳鸯，绘梨衣的爱情是世界当中只有一人的沉重，而路明非的沉重爱情相较绘梨衣甚至不遑多让。
因为爱情而跨越了两条世界线，甚至在跨越世界线之后还能保持鲜活的爱情，简而言之就是蹚着泥巴往前走，不知道这条世界线里究竟有什么东西，但必须找到绘梨衣。
太沉重了。妈的怎么身边一个个的爱情都沉重得要命呢？！大家一起坐下来开局《世界争霸》攻沙不好吗？这样爱得满身泥巴的是要怎样？
这边老唐还在心里吐槽，而那边的座头鲸已经开始感喟了，他先是长长的叹了口气，随后表情悲伤的鼓掌。
他鼓了很长时间的掌，就算是之前的老唐也没有收获到这样长久的掌声。
“樱花君，你心中的无悔之爱，不畏惧，不退缩，不计代价，亦不求回报。”
座头鲸眼眶微微湿润，“在雨夜的泥泞之中前进，再没有比这更无悔的爱情了！所有那些畏惧的、退缩的、计代价的、求回报的爱都只是欲望化身的魔鬼罢了，他们在樱花君你这样拥有大爱的人面前无不灰飞烟灭！”
他用力击掌，大厅的门轰然洞开，使者推着香槟车进来，以那位相扑选手藤原勘助为首，高天原的俊男们鱼贯而入，大厅中央的水晶吊灯亮了起来，照亮了环形鱼缸中的鱼群。
“先生们！恭喜你们！你们都通过了我的面试，从今天开始，你们就是这高天原大家庭中的一员！用你们的花道，把女性们带往繁花盛开的天堂吧！”
店长从香槟车上端起一杯酒，“当然，罗密欧和小樱花还得拿到八百张花票，不过这对我们天才的年轻人来说又算得了什么呢？谁会不喜欢你们这些聪明善感漂亮可爱的年轻人呢？让我们用香槟为高天原的美好未来祝福！”
一连串的开瓶声响彻大厅，金黄色的酒在冰过的高脚杯中荡漾，牛郎们纷纷过来和老唐与路明非握手，又挨个拿着酒杯和他俩相碰，庆祝两位新人加入了这个和睦有爱的大家庭。看样子在这里没有正式牛郎和实习牛郎之分，每个人都亲如兄弟……虽然是在女性服务类方面的兄弟。
而不知道什么时候，店长却已经从人群中消失了。两张高背沙发并排摆放，黑影们摇晃着杯中猩红的酒液，隔着晶莹的蓝色水体，窥看隔壁的香槟派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