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8章 五百三十九章 命运的一瞥（3）（2/2）

象征着奥丁“智慧”的独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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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在遥远欧洲的英灵殿当中，正在畅饮美酒的神王突然一顿。

英灵殿之中，瓦尔基里女神们还在纵情豪饮，葡萄色的美酒顺着玻璃酒杯畅流一地，在大殿堆放着两丛篝火，有人不断在朝着篝火丛中添柴，让本就高耸的火舌不住升腾，几乎要舔着了天花板。

神王的周围坐着两个漂亮的女侍，她们正在侍奉着神王，为其献上美酒与葡萄，漂亮的波斯风格弯刀切开汁水饱满的牛肉，浓郁的香气让人直打喷嚏。

这是神王最为喜爱的食物，而那两个漂亮的女侍也极对他的胃口，前一秒他还在大声呼笑着畅饮美酒大快朵颐，但在转瞬之间，这位众神之父好像就对这些东西弃之如敝履了。

欢笑声和纵饮声都停下了，瓦尔基里们齐齐看向端坐不动的神王，像是开拔前的大军在等待命令。

“啊……”神王轻声感慨。

他叹息时间如水，如此容易流逝，就算伸手挽留，捉摸不定的时间也会从指缝当中流逝而去。

他叹息世事无常，有些时候，一个人或者无数个人的命运，只会在须臾之间就得到改变。

在维苏威火山喷发之前，庞贝城的人们还在平静的生活之中安居乐业，他们当中或许有人在苦恼如何和喜欢的人表白，或许在关心今天难得要约上老友去浴池泡澡放松一下，或许在考虑新的生意。

可下一个瞬间，火山灰铺天盖地。

人类的思想是他们唯一珍贵的东西，就算是神王也不得不如此承认。但就算是那样奇巧且天马行空的思想，一旦死去，那就什么都不留下了。

这就是残酷的命运，每个人在生来的时候就有着固定的命运，而凡人是永远都没有办法违逆的。

何曾几时，神王本身也深受命运之苦，世界线的枯竭让他饱受其害，看不到任何前路的可能。只能在一片泥泞之中跋涉，迎接自己既定的命运，拼尽全力的反击也只是野狗在向人呲牙。

但好在那样的日子已经结束了。

曾经枯竭的命运重新变得枝繁叶茂，他的努力终于得到了回报。而如今，也该到他反击的时刻了。

神王的脸上抑制不住笑意，他的嘴角弯成一个优雅而迷人的弧度，最开始他只是在表情上微笑，随后忍不住笑出了声，低声的笑是啜饮，但随后低笑变成了大笑，像是在仰头痛饮经年的甘酿。

篝火丛上高耸的火焰也在神王的笑声之中震颤，瓦尔基里女神们全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她们起身而立，用一种紧张而兴奋的神情注视着这位神王。

有什么事情就要发生了，而神王的大笑就是预兆。

终于，神王笑够了。他又仰头饮下一坛美酒。

“取我的昆格尼尔来。”神王如是说道。

英灵殿中的气氛突然变了，女武神们相互对视，在彼此的脸上看到了欣喜与渴望。

嗜血的战团已经闲置太久，需要鲜血来进行滋养。有人吹响了闲置许久的号角，沉闷而厚重的声音在整个英灵殿当中回荡，有人抡起鼓槌敲动巨大的鼓，鼓面的灰尘激荡着四散飞舞，在火焰之中显现出狰狞的形状。

瓦尔基里们亮出了刀剑和盾牌，她们动手，将锋利的刀刃与坚实的盾面相交击打，发出令人沸腾的、独属于战争的声音。

铁甲铮鸣相和，女武神们齐声开口颂唱，仿佛大战之前的雄浑战歌：

“圣哉！圣哉！圣哉！雷鸣战车碾过诸天帷幕！”

“万军之王，祂的荣光如熔金灌注深渊！”

英灵殿的地面在整齐的战靴顿地声中震颤，黑色的盾牌上映着远处燃烧的篝火，火星忽闪飞耀，如同长枪流光。

有人展开了猎旗，宣告神王的下场，一场无声的大猎正在展开，并终将席卷整个世界，而届时无一人可以幸免。

八足神马不安而亢奋的踢踏着地板，铁蹄在地板上迸溅出耀眼的星火，而在神王的身边，女侍取出他的宝剑，以圣膏抹过剑锋，弹指之间，宝剑如同龙吟。

“圣哉！圣哉！圣哉！雷云在祂长矛尖端崩裂！”

“万军之王，祂的冠冕已悬在仇敌坍毁的城垛！“

一瞬间的静默席卷了整个英灵殿，因为有两名瓦尔基里女武神从侧殿走入正殿，两人前后成列，在她们的手中捧着由世界树枝编制而成的长枪。

——永恒之枪昆格尼尔，曾经干枯近死，但如今已经焕然出新的生机，无数鲜活的命运线纠缠编织，在这个世界上延伸出无数的可能。

“圣哉！圣哉！圣哉！死荫之地将涌出活泉！“

鸦群惊飞，凶狼哭嚎，奥丁在万众瞩目之中站起了身子，他动手从女武神手中取过昆格尼尔，长枪入手时带着沉甸甸的触感，像是切实感觉到将具象化的命运握在了手中。

曾经被锁死的命运，如今生出了新的可能，而它的第一个献祭者，将是……！

神王起身，向遥远的新巴比伦投去深深的一瞥，他的道标刚刚完成了显现，而英灵殿中，女武神们的颂唱也已经迎来尾声。

——“万军之王，祂的足音所至，便是新英灵殿的疆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