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曲终人散，棺前俯首（2/2）

李瀚明此时已经完全镇定下来，恢复了其身为知府的气度，见杨天行没有多交流的意思，他也转身，打算离去。

耳畔听闻李玄提醒，他略一思索，点点头，就开口吩咐：“李玄，你稍后便去请来几位师爷，本府要连夜拟写奏章，将今日之事，详细上禀。”

说话间，二人便带着府衙诸人，出了洛府正厅，消失在廊道中。

柳文柏、韩长庚等老一辈世家家主，早就各自苏醒，聚在一处。

他们心惊于先前经历，对这位出手神鬼莫测的杨天师实在是有些畏惧，一时，竟无人敢上前搭话。

最终，还是韩老爷子带头，众人才简单上前，亲自对杨天行感谢了几句，而后才带着各自家中之人离去。

转眼间，原本热闹非凡的洛府正厅，便空了大半，喧闹不再，很是安静起来。

杨天行目光从接连离去的队伍上收回。

宣武卫先前，抬走了足足有近十人，杨天行心知，那几人，是真的死了，魂飞魄散。

不过这些人基本都是金陵世家中人，杨天行对其生死，本就毫不在意，不然，他当时大可出手，将其救下，而不是作壁上观。

杨天行之所以留意到这些尸体，却是想到先前那怜幽口称的“未伤厅中一人”，此刻看来，显然，她是在说谎。

不过真论起来，这几人也的确并非直接死在怜幽手中，而是……

思及此，杨天行似想起什么，随意抬步，重新走上戏台。

谢东川此前只让人收走了戏台下的尸体，这戏台之上，他犹豫再三，却是没有上来。

戏台中，黑棺静静安放，女子带着哭腔的呼喊声，在此刻有些安静的洛府正厅中，显得有些突兀。

“哥哥……你，你醒醒啊……”

杨天行顺着声音，用余光瞥了一眼，认出那是萧家三女，萧玉莹。

她蹲伏在黑棺旁，无力晃着一动不动的萧文斌，泪水已染湿地面。

脚步走动间，杨天行与黑棺擦身而过。

他顺道神识一扫，发现这黑棺很是寻常，不过那萧文斌，状态却有些古怪，并非死亡。

杨天行眸中微动，略一思索，便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不过，他自然懒得去提，只是负手而行，继续往前。

“踏、踏、踏……”

越来越多人离去，正厅中愈发安静，就连杨天行这并不算明显的脚步声，也显得有些刺耳。

戏台后方边缘，不少梨园戏班之人扎堆在幕帘后，此刻也被这脚步声吸引，转头看着杨天行缓步而行，低声窃窃私语。

林诗曼不知何时也已苏醒，面色苍白，被搀扶站着。

她远远看着杨天行，眸中很是惊讶，似乎没料到，会在如此场景下，与杨天行再次相逢。

她想上前见礼道谢，刚迈出一步，却一个踉跄，又被侍女急忙劝回。

杨天行早就知晓林诗曼在此，但对她，只当个熟悉些的路人，此刻也并未理会。

他步伐不停，直至最终走到戏台正中，背对黑棺，这才平静驻足，垂眸下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