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打开星门的代价（2/2）
艾德能感受到她语气中的深意。
显然，自己在血气世界的布局，以及刚才那段关于生命之王的记忆回溯，都在她的预料之中。
这让他心中升起一丝异样的情绪。
每次涉及到深渊相关的话题，零总是表现得讳莫如深。
但现在，或许是一个打破这种沉默的机会。
“零。”他斟酌着开口，“那些关于生命之王的记忆，还有所谓的‘天之血肉’起源……”
话未说完，零就轻笑一声打断了他：“你是想问它们与莉莉的关系？或者说，想知道我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她的声音依然带着那种高深莫测的意味，但艾德却从中听出了一丝不同以往的情绪，那是一种近乎怀念的语气。
这让他愈发确信，自己触及到了某些重要的真相。
而零这次的反应，也印证了他的猜测——这位神秘的存在，或许正等待着这样一个机会。
“既然你都看到了那些记忆……”艾德继续说道，眼神变得专注，“那不妨告诉我更多。毕竟，这一切似乎都与我们当前的处境有关。”
零沉默了片刻，声音变得有些遥远：
“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那些存在会选择背叛？为什么生命之王明明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却甘愿成为祭品？”
“难道和星门有关？”艾德若有所思，“还是说，这一切都是为了对抗那个投下意识的外神？”
“聪明。”零的声音中带着几分赞赏，“但你还是想得太简单了。那场献祭不仅仅是一次背叛，更是一个巨大计划中的关键一环。”
“什么意思？”
“想想看。”零似乎在引导着他，“如果说星门是通向更高维度的大门，那么打开它需要付出什么代价？又有谁能承受得住那种层次的力量？”
艾德突然想起了什么：“所以生命之王是主动选择……”
“没错。”零的声音变得意味深长，“他选择将自己化作养料，让那些战争之王获得承载更高位力量的可能。只是……”
她停顿了一下，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
“那些贪婪的家伙显然低估了‘天之血肉’的影响。它不仅仅是力量的源泉，更是一种无法摆脱的诅咒。”
艾德此时内心涌动着无数疑问，最终，他选择了最关键的一个：“那么，莉莉……她到底是什么？”
零深吸一口气，仿佛在组织语言。
当她再次开口时，声音中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凝重：
“莉莉，或者说我们所认识的那个莉莉，只是一个庞大存在的众多化身之一，她的本质远比我们任何人想象的都要复杂和可怕。”
零的目光变得深邃，“想象一下，一个拥有无数载体的意识，每一个载体都可以独立行动，却又共享着相同的本源。”
艾德接过话头：“这么说的话，倒是与你当初所说的星门外存在有些相似，却又截然不同。那些存在是混沌与疯狂的化身，而她……”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寻找恰当的词汇：
“她更像是一个充满好奇的观察者，用无数化身来体验这个世界的一切可能性。”
“但这种‘好奇’带来了灾难性的后果。”
零的声音在艾德的意识中回荡，那声音仿佛来自遥远的深渊，却又近在咫尺。
“你刚才在幻象中看到的生命之王，实际上可能也是她的一个化身。”
她的语气中透着一丝不确定，这在她向来笃定的表达中很是罕见：
“当时的她对生命的本质产生了兴趣，便降下这个化身来探索，而这个决定，最终导致了血气世界的剧变。”
艾德感觉太阳穴一阵抽痛，他的思维正在不断扩张，仿佛有无数信息碎片在脑海中翻涌。
他下意识地揉了揉眉心，试图理解这个惊人的真相：
“所以，血气世界的腐化……”
“正是源于她的干预。”零的声音斩钉截铁。
她用一个极其贴切的比喻解释道：
“她的存在本身就带着某种超越性的力量，这种力量与原世界的法则产生了冲突。就像你不能把海水倒入淡水湖，而指望生态系统保持不变一样。”
零稍稍停顿，又补充起来：
“不仅如此，这种影响同样也导致了主世界的动荡。”
她的声音愈发低沉，“拉玛西斯等大巫师的分裂，某种程度上也是受到了这种力量的影响。当规则被打破，秩序就会崩塌。”
所有碎片突然间串联起来，形成了一幅完整的图景在艾德脑海中闪现：“那千年前主世界那个‘恶魔美神’莉莉……”
“同样是化身，但与生命之王不同。”
零的声音在他的意识中轻轻回响：
“这个化身似乎对人性更感兴趣，她想要理解人类的情感、欲望，以及我们的选择。但正因为如此，这个化身也展现出了更多……”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过了良久才轻声说出后半句：“更多人性化的特质。”
“这也正是我们必须小心的地方，不管她表现得多么友善，我们都不能忘记她的本质。她不是人类，也不完全是外神，而是某种……”
意识空间中陷入一片沉寂，艾德感觉到她似乎在斟酌措辞：
“某种介于秩序与混沌之间的存在。”
艾德闭上眼睛开始思考：“那么现在呢？事已至此，你这个始祖有什么建议？”
往常这种涉及关键决策的时候，对方肯定是会继续和他敷衍打谜语，但是今天却不一样，零出奇地给了肯定答复：
“我的建议嘛……当然是既要又要，两手抓两手都硬。既要利用莉莉提供的帮助，又要防备她可能带来的影响，最重要的是……”
她的话语在艾德的意识中变得愈发清晰：“我们要找到一种方法，来阻止那些可怕的力量蔓延出去。”
“不仅是血气世界的腐化，还有主世界的失衡。”艾德喃喃自语，表示认同。
“但在那之前，”零打断道，“还有关于所谓王座的秘密，关于其他的战争之王，以及……”
她的声音变得更加低沉，“关于那个所有人都不愿提及的可能性。”
艾德感觉到空气突然变得凝重。“什么可能性？”
零低低叹了一口气，声音低沉得几乎难以听清：
“你不能排除……会有更多像她那样的存在被吸引而来。毕竟，门一打开，就很难再关上了……”
她没有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显，这就是当初打开星门的代价。
他们这个世界和周围的附属位面，就像是向宇宙公布坐标的三体星系，随时可能暴露在高位存在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