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梦（1/2）

“呵……先祖……”沈云舒语带讥讽，脑中似有灵光一闪而过，一些她曾疑惑却无法解释的问题在这一刹那得到了回答，只是仓促间，她又无法言清究竟是何问题，“既为先祖，你却这般看着上官一族日渐式微？果真上官一族的人都如此薄情吗？”

“小姑娘，这话可有些言过其实了，更何况，你不也流淌着我们上官一族的血液吗？”

“我从不否认，自己是个薄情的人。”

听闻此言，上官淳露出了一丝洞察一切的笑意，语带好奇地说道：“既然如此，你为何又要殉身以成他人之美？”

沈云舒的脸色忽而一沉，内心早已涌起了惊涛骇浪，眼前这人，绝非一般的傀儡！

“你不是青龙创造的傀儡！”沈云舒言语笃定，指尖所夹的灵针早已暗自蓄力。

上官淳淡然地瞄了沈云舒的指尖一眼，又抬眼望着沈云舒那冷若冰霜的笑脸慢慢说道：“那是自然，只是未明青龙为何将我的神识拉入这个世界之前，我便留下观望了一段时间，没想到居然遇到了和我相同之人。只是我不明白你本可和我一般来去自如，为何自诩薄情的你还要逗留在这个不属于你的世界中。”

“这与你何关？”

“是与我无关，可我上官一族出现了如此优秀的后人，我还是不愿见你就此香消玉殒的。你应该知道自己身上被青龙种下了神刻，可那却只是神刻的一部分，最终，是要转移到那个名为上官韬的人身上的。我在初见你之时便清楚你是个天赋异禀之人，你别跟我说这一切你毫无察觉。”

“那又如何？”上官淳所言句句属实，沈云舒又能如何回答？只能故作坚强罢了。

上官淳笑道：“如何？我又怎知该如何？此事如何发展完全取决你手，只要你愿意，你立刻可以通过你的空间灵术逃离这个并不完整的空间。”

逃？逃去哪里？舍弃这个身体回到暗无天日的牢笼？抑或断绝自身的灵气在这世间苟延残喘？

她似浮萍，无根可依。

沈云舒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

“你既不欲与我动手，那能否回答我几个问题？”

上官淳知晓她的意思，也不纠缠，无可无不可地回答道：“说来听听。”

“既然上官一族还有你这样的人存在，那所谓的异龙命格之说绝对是个弥天大谎，我想，那些所谓的异龙命格者就是你口中的影龙卫吧？”虽然有神刻之事纠缠着思绪，可沈云舒依旧敏锐地认识到，上官淳的出现代表着以往的势力平衡瞬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及他身后的影龙卫，甚至可能影响到天人与魔人之间的平衡。

“是。”关于这一点上官淳丝毫没有隐瞒的意思。

“那么你们为何不协助皇帝铲除冷氏，甚至任由他与我联手？”冷氏的威胁无关紧要，重要的是这样庞大的势力为何沉寂得毫无波澜？

“呵……”上官淳冷笑着，“那种废物都解决不了，我留着他们又有何用？”

“你就不怕上官一族仅存的一点血脉被冷氏给扼杀了？”

“只要有我在，上官一族永远不会断绝。既然他们喜欢为那把椅子争，就要有本事守着那把椅子活下去。”

上官淳的回答简洁明了，倒是出乎沈云舒的意料。看来皇族背后，还隐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那你对那把椅子没兴趣吗？那可是全天下最高的权力。”

沈云舒的话，似乎让上官淳回忆起了什么不堪的往事，淡然的脸上居然有一丝痛苦的神色一闪而过。他没有回答，沉默了许久才回答道：“小姑娘，你真是个可怜的人。年纪不大，心思却如此通透，眸光中隐藏的黑暗竟然比当年还要深邃，为何你我要活得如此痛苦呢？罢了罢了，希望你我还有缘在紫华城中再会。”

随着上官淳神识的脱离，那具傀儡的身形渐渐消散，最终化为一缕虚无的灵气，仿若刚才那人从未出现一般。她望着上官淳消失的地方出神，脑海中一直回响着他离去前的话语。

可怜？

是的，可怜。他对自己的感情，更多的是可怜与同情。

她不想承认，却又无法逃避。

而自己呢？

是痴恋，是溺水之人对浮木的渴望，是目盲之人对光明的向往，是注定无法善终的执念。细细想来，自己对他的感情，同样掺杂着无关爱恋的杂质。

她实在是独自承受折磨太久太久了，在这无边的黑暗中，只要有一道光，就足以让她孤注一掷。

如此说来，她与上官韬之间，还有上官韬与许清懿之间的感情都掺杂了太多太多的纠葛，根本算不上纯真的爱恋，这样说来，她们还真不如蓝若冰那一腔单纯而炙热的爱意。至少那是单纯的喜欢，单纯的依赖，无关恩怨，无关愧疚，无关妄念。

在废墟间不知站了多久，沈云舒终于见到上官韬提剑从宫殿中走出来，那眉间的阴郁似乎又重了一分。是啊，和她们在一起后，他几乎就未开心过，那感染了自己的笑容，也一日一日地渐渐淡去。

“解决了？”沈云舒轻声问道。

“嗯。”上官韬点点头，并未多言。

“韬韬，你后悔吗？为我们而放弃了一切。”

“后悔有用吗？”上官韬淡淡地反问道。

“无论有用与否，我想知道，你后悔吗？”

“后悔倒说不上，只是有些舍不得，毕竟那是我曾拥有过的。只不过，若是失去了你们，我真的会后悔的。”

“说得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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