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节(1/2)
唐家珊噗一声笑喷了,指着李夏,“瞧瞧,这个才最厉害。”
“阿夏!”这下换李冬急了。
李文芳也笑的止不住,点了下李文楠,”你看,还是阿夏厉害,你看你,抢碟子有什么用?“
“我就是要拿给阿夏吃的!”李文楠拍开李文芳的手,分辩道,唐家玉也急忙叫道:“我也是要拿给阿夏妹妹吃!阿夏妹妹你吃吧,都是给你的。”
“都抓成那样了,还怎么吃?阿夏快放下,这点心不能要了,拿水来净手,再换一碟子上来。”唐家珊一边笑个不停,一边一迭连声的吩咐。
李冬心里松下来,点着李夏的额头,又气又笑。
旁边一张矮几两边的扶手椅上,唐家贤和李文岚一边一个端正坐着,两人一齐斜着抢点心抢成一团的三个小的,唐家贤先撇了撇嘴,“为了块点心,抢成这样,唉!”
“就是啊,唉!”李文岚也跟着叹气,抢东西吃这事,一点儿也不高雅。
“你读到哪本书了?”唐家贤又看了片刻,决定不理会那三个小屁孩了,端坐正衣,和李文岚说话。
“已经开始读春秋了。”李文岚带着几分矜持,他对自己读书的天份,十分自得。
“你也读春秋了?你不是才八岁?”唐家贤惊讶道。
李文岚更加矜持的点了下头。
“我也是八岁开始读的春秋。”唐家贤挪了挪,看李文岚的目光,明显亲近的许多,“现在读左传,还有易经,易经挺难的,古文观止你开始读了没有?”
“嗯,先生让我背过几篇,先生说,让我经史并举,说易什么的,不要早,易经很难吗?”李文岚看唐家贤,眼眸闪闪,也一幅知音模样。
“翁翁也这么说,我不喜欢术数,翁翁才让我学一学易经,说术数之学,学一学只有好处,我们家,我翁翁说的都是对的。”唐家贤看起来对术数和易经,颇有怨言,委婉的抱怨了他翁翁一句。
李文岚咯咯笑起来,“我也不喜欢术数,我阿爹说我们家又不做生意,术数不学也罢,不过我挺想学易经的,先生说,诸书中,他最喜欢易,我的先生可有意思了,他去过好多好多地方,知道好多好多有意思的事。”
“我的先生也很有意思……”唐家贤和李文岚两个,越说越投机,越说越兴奋。
两人旁边,李夏已经净了手,小丫头重新摆了几碟点心上来,可唐家玉和李文楠、李夏三个,谁也不吃点心了,正围在一起抓沙包玩。
唐家珊和李冬、李文芳三人挨在一起,一边瞄着三个小的,一边说着闲话,诸如京城过年有什么热闹,太原府过年是怎么样过的,听说杭州府今年的灯会比京城还热闹,以及,你家妹妹多淘气多可爱,我家妹妹多可爱多烦人……
中午摆了宴,吃了饭,又说了一会儿话,严夫人就带着徐太太等人,和古大奶奶告辞。
唐家珊和李冬说的投契,拉着她颇为不舍,唐家贤挑了足足大半箱子书,送给了李文岚,又约了以后要常常写信,唐家玉最干脆,一只手拉着李文楠,一只手拉着李夏,先掉眼泪,接着大声抽泣起来。
第117章已所不欲
这一趟拜会,严夫人满意极了,老三夫妻两个,虽说实在不怎么样,可这几个孩子,真是没得挑。
晚上,严夫人安顿好,总算歇下来,李漕司带着李文松和李文山,应酬了一天,也回来了,洗漱了松泛下来,两人对坐,说着闲话。
“这趟唐家,可还顺当?”李漕司关切问道。
“不能再顺当了。”严夫人笑起来,又有几分感慨,“老三真是,这份福气难得,他那样牛心左性的脾气,徐氏又那样,柔顺的太过,原以为……”
严夫人顿了顿,那句原以为小三房不过一两代就败落泯灭了,没说出口,“没想到小三房这几个孩子,竟然个个都好,福运也好。说起来,也就是六姐儿略差了些,心性上不够阔大,有那么一点点小家子气。
其它三个,山哥儿不说了,阿夏是真好,这一趟去唐家,这三个孩子,竟跟唐家那三个,都是好的不行,贤哥儿挑了大半箱子书送给岚哥儿,古大奶奶稀奇的不行,说她家贤哥儿最爱书,送谁东西,要是送书,那是很不得了的。走的时候,那孩子拉着岚哥儿的手,送上了车,还舍不得丢手。”
“那就好。”李漕司松了口气,“这些天,我越想越觉得,小三房这几个孩子,个个都好,这是咱们的福气,老二一家……你最知道,不惹事就是咱们的大福了,这样好,最好,一想想,以后这个家里,就不用咱们一根独木艰难支撑了,多少好……”
李漕司嘴里说着,神情却十分复杂。
“今天?没出什么事吧?”严夫人瞄着李漕司的神情,小心的问了句。
“能出什么事?没事,山哥儿好得很,这么大点孩子,嘴巴守的滴水不漏,真是难得。”李漕司脸上说不清是夸奖还是恼火。
“那案子?”严夫人反应很快,李漕司不情不愿还是点了头,“这孩子,真是。”
“他要是真说了,你这会儿就睡不着觉了。”严夫人斜了李漕司一眼,嗔怪了句。
“也是。”李漕司抬手摸着脑门,“我到底不是他爹。”
“就是他爹,我看他也不见得肯说。”严夫人笑了,又接了句,“我看吧,只怕更不敢说了。”
李漕司也笑起来,随即又露出几分无奈,“说起来,他到底还是不放心我,唉。”
“别急,日久见人心。毕竟十几年没有来往,再怎么亲……这亲不亲,都是处出来的,这样也好,老爷不是常说,常怀三分戒心,才是平安之道。”严夫人柔声劝道。
李漕司慢慢点了点头,“你说的对,我也是心急了些,我想着,出了正月,让松哥儿回去一趟,好好跟阿娘说说,咱们家,还是谨守门户的好。唉,别的都不说,有一句话,秦先生说的极是,皇上,才只有三十四岁。”
“嗯。”严夫人低低应了一声。
………………
第二天上午,严夫人让人在园子里摆着茶点,和徐太太看花赏景说家常,歇了半天,午饭后,就带着几个孩子,往秦淮河边上的清远阁去。
清远阁紧邻秦淮河,是看小演武和河灯河景的好地方之一,早一两个月前,严夫人就打发人过去订好了雅间。
李冬姐弟三个,已经听李文楠和李文芳说了一上午关于初五秦淮河演武如何精彩,放河灯如何象银河从天上落下来,等等等等,当然,李文楠和李文芳这是头一年在江宁府过春节,这些,也是她们听来的,就是因为是听来的,才说的格外天花乱坠。
这会儿进了清远阁的雅间,一群孩子全部兴致都在搭在河上的高台、架子和河船上,李文楠更加叽喳个不停,指着楼下,听说这样,听说那样。
李夏两只手抓着栏杆,仔细看着面前的十里秦淮河。
她曾经让人画过十里秦淮河给她看,画画的很好,只是和眼前的秦淮河相比,少了这份生机勃勃。
古玉衍说的很对,西湖是空灵的阳春白雪,秦淮河,则美在热烈热闹,生机勃勃,一个象墨色山水,一个,象桃花坞艳丽的年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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